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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四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可還是被媳婦發現了,要不是怕驚了睡著的孩子,肯定大聲喝斥了。
被媳婦瞪了兩眼,周老四嘿嘿地干笑兩聲,把手提了提,讓媳婦看見他買的胭脂水粉。
媳婦臉色稍和,轉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孩子,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外屋,周老四也知機地跟了過去。
“又去菜市口看殺人——”媳婦拿過姻脂水粉,一邊嗅聞著,一邊不悅地數落著,“血糊拉的,想想都嚇人,還非要去看?”
周老四撓了撓頭,嘿然笑道:“殺的是賣國賊,看著也解氣不是。”
“你解的什么氣?還不是找個機會同人喝酒。”媳婦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自家男人有那么愛國,有那么義憤填膺。
周老四撓了撓頭,陪著笑臉說道:“就喝了一點兒,可還聽到不少消息,好消息啊!”
“說來聽聽。”媳婦對挑在指甲上的姻脂很滿意,神情也更見緩和。
周老四殷勤地拿個凳子給媳婦,才開口說道:“皇帝下旨了,誰家孩子能考過小學,就減免賦稅,人頭稅呢.......”
媳婦聽著聽著,轉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家男人,看得周老四閉上嘴,才笑了起來,說道:“你是說咱家兒子考過小學?還走不利索,說不成句的小娃娃呢!”
“長大也就幾年的事情嘛!”周老四訕訕地撓了撓頭,卻還是很有信心的樣子,“咱兒子就是考不上狀元,小學還不是很容易?”
媳婦呵呵一笑,自家兒子,這話聽著也舒服。盡管可能是六七年,甚至是十幾年的事情。
周老四又指了指放在灶臺旁的鹽罐,說道:“市面上的鹽降價了,比咱家吃的還好,是長蘆鹽廠的。商鋪都集資去買鹽,不少人也想著合伙去買呢!”
“便宜了自是好事。”媳婦對此倒不感興趣,聽到屋內好象有響動,趕忙起身往里走,邊走邊叮囑道:“你好好在兵器局作活,不要跟別人瞎去忙。”
“知道,知道。”周老四連連點頭答應,“俺就是這么一說。”
回到屋內,炕上的臭小子已經醒了,也不哭不鬧,吃手指吃得津津有味。看見熟人出現,咧開嘴還笑了。
媳婦看見兒子,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把兒子抱在懷里,點著小腦門笑道:“快點長啊,你爹還指望你考小學,給咱家減賦稅呢!”
臭小子在母親懷里更加舒服,咯咯笑得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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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是小學,童生是童生,咱學得不一樣,學出來更不一樣。
“平身,賜座。”皇帝語氣和熙,目光掃過桌案上新印的小學教材,有語文、數學、自然常識、地理、歷史,似乎還能聞油墨的香氣。
“微臣謝萬歲恩典!”駱思恭叩頭之后,起身在繡墩上簽著身子坐下。
朱由校目光轉到駱思恭身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此次的差使,駱卿辦得極好。嗯,駱養性也是功不可沒。”
“這是微臣和犬子的本份。”駱思恭躬身謙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