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月崔家老太公被遣返鄭州之后,魏左丞依照圣旨,對崔家子弟這些年來所行的不法之事進行全面糾察,但崔家盤踞鄭州多年,早已根深蒂固,魏左丞一意孤行,遭到了底層官員的大肆反對,他們雖然明里不敢公然叫板魏左丞,但暗地里陽奉陰違,還是能做到的!
可是魏左丞性格何等剛烈,豈會容忍下面的人一直對他陽奉陰違,他憑借圣上賦予的權利,先后罷免了鄭州境內五個縣城的縣令,一時之間,鄭州官場人人自危!
就在魏左丞準備再對崔家揮動屠刀之時,上月十五,梅山附近一伙山匪,足足有數百人,分批混入管城縣縣城中,陡然暴起,傷民數千,管城縣大亂!鄭州刺史潘震岳,緊急調令六千州府兵馬入城,剿殺賊匪!
sāoluàn平定后,魏左丞卻失蹤了,那些跟隨魏左丞而來的禁軍悉數被殺,刺史得知非常震怒,下令州府兵馬封鎖城池,任何人等,只許進、不許出!”
李魚、葉法善聽著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們萬萬沒想到魏征到鄭州的這幾個月來竟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瘋了!這群人瘋了!他們竟敢串通山匪,謀害朝廷重臣!此乃誅九族的重罪啊!”
李魚目露驚駭,聰慧如她,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那些所謂的山匪是何來路了,無非是崔家想要讓魏征這個絆腳石消失,而故意勾結山匪、制造混亂而已!
可魏征乃是堂堂的尚書左丞,李二最為倚重的帝國重臣之一,崔家膽敢如此,說明了他們已經做好了反叛朝廷的準備!
葉明磊搖了搖頭,道:“連李魚姑娘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旁人如何看不出?老夫又如何看不出?但崔家勢大,又連同鄭州刺史封鎖縣城,消息根本傳不出去!
這個月,潘刺史下令,由管城縣縣衙組織人手,成立《鄭州日報》編輯部,報紙上的內容,則是由他派門客撰寫,編輯部只負責排版和印刷,刺史府的門客寫的文章,想必你們也見過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會派大儒去各縣城講學,宣揚陛下得位不正、殘暴無德,不僅如此,鄭州各官道的入口皆有州府兵馬把守,就是為了防止有百姓出鄭州去京城告密。
老夫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縣丞,無兵無權,如此危機關頭,除了明哲保身,還能做什么?若是隨同崔家一同反叛朝廷,那事后必定會落得一個身敗名裂、抄家滅族的下場!
畢竟崔家在鄭州雖然勢大,但也難以與朝廷抗衡,失敗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可老夫若是反對崔家、去給朝廷通風報信,那我葉家全家老小,將立馬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當下老夫只能誰也不幫,能推脫的盡量推脫能撇清關系的盡量撇清關系!如此一來,即便事后朝廷怪罪下來,老夫也不過是丟了官帽罷了,但葉家上下這幾十口人,卻能幸免于難!”
葉法善、李魚二人,聽罷之后不由默然,原來葉明磊這個旁觀者,雖然沒有大權在握,但他一直都是心如明鏡,要把鄭州的局勢給看透了!而他所求的也很簡單,不過是想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罷了!
“二叔,您這時候選擇明哲保身沒有錯但是您想沒想過崔家真要舉事時,那個時候他們豈會容忍一個兩邊搖擺不定的下屬?但凡成大事者,都會謀定而后動,更何況是zàofǎn這種大事,法善敢保證,崔家在舉事前,定會逼您表明立場,那個時候,您該如何自處?”
房間內,三人沉默片刻后,葉法善看向葉明磊,沉聲說道。
葉明磊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許,他雖然想到了,但卻仍然抱著僥幸心理來麻痹自己,說的直白點,他這是在逃避!
“法善,你長大了!但如今這種情況,老夫能怎么辦?橫豎都是死,不如多拖一段時間,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若是現在就答應崔家或者跟崔家反目,那以后就徹底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啊!”
葉明磊一臉痛苦地說道。
他現在是真的進退兩難了,如果現在直接站到崔家的陣營,那事后朝廷算起賬,他絕對跑不了,若是直接跟崔家反目,那他現在就跑不了了!所以他眼下除了拖,還是拖了!
“葉叔,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搏,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呢?”
這時,李魚站了出來,開口道。
葉法善張了張嘴,想要制止,李魚卻回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然后看向葉明磊,滿臉的認真。
葉明磊這才正式打量起李魚來,片刻后,他瞇起雙眼,道:“小魚兒姑娘,你的身份應該不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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