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結束了的那一刻,陸遠恢復了對于身體的控制,但是同時,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腦后一陣劇痛,而且十分的清晰,那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后腦勺剛剛被人用管鉗什么的根根的鑿了一下似的,以至于就連剛才聽旁白的那段記憶,都有些疼的模糊不清了。
“額啊......”陸遠控制不住的哼唧了一下,然后就發現,自己似乎是正趴在地上,周圍有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潮濕和陰冷。
他掙扎著坐起來,然后下意識地抬起左手觸摸自己的后腦勺,隨即發現了兩件事:
第一,自己的后腦勺濕漉漉黏糊糊的,無疑就是鮮血了。
第二,他此刻的左手腕上正拷著一條粗制濫造的鐵鎖鏈,抬手時哐啷哐啷地直響。
陸遠將手拿到眼前,借著一點微光,確認了那的確只是血,而沒有混著腦漿子之類的東西,這讓陸遠很滿意,起碼證明自己的腦殼還算是完整,一會如果有點什么劇烈的運動,還不至于將自己的腦子晃出來。
緊接著,他快速地掃視了一遍四周。
很顯然了,這里是一間囚室,而自己的四周分別是:一面黑色的鐵柵欄,和三面深灰色的石質墻壁,而且墻壁上沒有窗子,所有的光線都是從柵欄處透過來的。
旁邊的地上,鋪著薄薄一層枯黃色的稻草。天花板很低,低到自己坐著的時候,都快要讓腦袋觸到棚頂了;面積也不大,躺下來時,差不多能讓頭與腳分別觸碰到鐵柵欄和后面的墻壁,寬度也只是能讓自己趴在地上滾上一圈而已。
總的來講,這就是一個大號的棺材。
如此看來,這個囚室的主人是基本不怎么把囚犯當人看的,四周的牢房也顯然很久沒有人打理,散發著一股子很明顯的爛肉味道。
陸遠挪動了一下身體,湊近到了鐵柵欄前,向外看去,順便也確定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是不是還算健全,很好運的是,他還沒殘疾。
目光隨著陸遠的移動漸漸的被拋向柵欄外的過道。
那是一條兩米寬左右的黑色石磚路面,對面也有囚室,而且是兩層,這也很好理解,畢竟自己所在的囚室也只有半人高,那么在頂上在摞出一個囚室,也是很輕松的,真是個節省空間的好辦法。
一排排的囚室彼此之間只有一層石壁間隔,蔓延至視線的盡頭,不過現在里面都沒有人。由于視角受到限制,陸遠沒辦法看清過道的全長,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有多少間囚室,反正肯定不會少。
濕潤的石板地面反射著一些淡黃色的光源,感覺在自己頭頂,應該是有一盞油燈之類的玩意。
很安靜......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一只個頭挺大的蟲子嗖嗖嗖的從石板路的角落里爬過去,陸遠甚至能聽到蟲足在地上敲打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吧,看起來,這附近應該是只有自己一個囚犯了。”
陸遠這樣想著,但是他還不至于扯一嗓子來確定一下這個猜測。
他只是安靜的退回了牢房內,開始觀察自己此時的裝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