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原鄉主府,自仲杳臥室望出窗外,北面山坡上人頭攢動,挖坑的,打樁的,抬土扛木板的,忙碌異常,熱鬧無比。
“真是鬧騰啊……”
分明是在擴建鄉主府,仲杳卻不高興了,把手上的書一扔,癱回床上,望著屋梁發呆。
“不學無術就是我現在這個狀態啊,根本看不懂!”
他倒不是真為窗外的吵鬧煩惱,而是恨自己學識不足。
之前安撫仲長老的時候,隨口說了貫山劍宗的事情。仲長老人老心不老,風風火火的把仲家人趕出了石堡,開始鼓搗各種準備事宜。
問題是要開宗立派,光有地有房不行,得有功法劍譜。仲杳的想法是把仲家季家的功法融匯貫通,搞出高屋建瓴的貫山劍修通法。若非如此,所謂的貫山劍修還得分出仲家流季家流,即便換個稱呼叫金系木系,也沒什么意思。
以前他一直修煉仲家功法劍招,再學了季家功法劍招,處處對比下來,覺得傳聞是對的。貫山四家千年前是一個祖宗,功法劍招其實也出自一門,只是千年傳承,各自添了太多東西,面上看已經大相徑庭。
這就是說,貫山劍宗這個想法,并不是他天馬行空靈光乍現想到的,而是有事實依據,是……時代的呼喚。畢竟天下大勢,分久必合。
可他這兩天研究來琢磨去,始終不得要領,壓根找不到把兩家功法劍招合為一體的頭緒。比如他總覺得對劍修而言,功法劍招不該被區分開。劍修就是人劍合一,功法就是劍招。但不管是仲長老和季小竹,在他們的講解里,都還把功法和劍招嚴格區分開。
仲杳剛剛丟開的那本書又讓挫敗進一步加深,那是摩夷四杰給他的《四象陣法》。四杰說這是很基礎的陣譜,可他楞是看不懂!
應該是沒學過基礎理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仲杳自嘲的想,貫山四家千年來只有家學傳承,就是幫民科,開宗立派什么的,殊為可笑。
看來只有想辦法把姑姑仲至薇再留一段時間,目前也就她有點“學歷”。雖然她所在的什么龍象金剛門就是個毫無名氣的小宗門,但就算是小學,也至少學過九九乘法表那種基礎。
這有些難度,仲至薇在宗門里有點地位,由此也身陷傾軋,這趟回來丟下了宗門事務,已有很大壓力。現在魔魘已經退了,面上說要留到自家的庭院建好,心里卻是急得不行。
想到這仲杳又感慨深長,凡間諸事,哪能逃得過眾道,就算是超凡脫俗的修行,宗門里也有爭權奪利,爾虞我詐。而他身為梓原鄉主,仲至薇的親侄,卻不能替她在宗門撐腰。
越想越煩,仲杳一躍而起,去找季驕嬈練劍。
沒想到季驕嬈不在,去跟仲至薇對練了,她留給王馬力的原話是“阿杳要開宗立派,就得博采眾長,不能光盯著仲家季家的家學,我想從姑姑那學到一些龍象金剛門的東西。“
名字雖然改了,終究還是自己的小竹啊,什么事都為自己著想。就是千萬別對體修有了興趣,到時候修出個金剛芭比,自己不得哭死?
仲杳有些遺憾,早知道就不悶在家里,該跟著摩夷四杰去深谷看看,看他們想找的天外飛石到底是什么玩意。
魔魘退去后,摩夷四杰向他坦誠了來貫山的目的,聽說是找天外飛石,仲杳還想過會不會跟自己有關。不過自己已有神通廣大,連神位都能承載的陶碗,那天外飛石,也就是高先生說過的各種珍奇異寶之一,不該跟他再有關聯。
當時他欣然同意,還交代了涂糊暗中“保護”。如果真的很特別,執行任務的小貓妖肯定不會放過。
他可不是腹黑,天外飛石既然是貫山的,至少得確認到底是什么,帶走它會不會出問題。而且他再三叮囑過,必須保護好四人。真的要留下他們的發現,給夠補償就好。
那四人求的不是天外飛石,而是絕品靈基。大不了他付出一碗根土的代價,給他們一顆靈種。雖然那意味著他得四五天吃土吃到吐,才能補回那碗根土。
想到靈種,仲杳眼中一亮,該去看看他種下的旱稻靈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