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杳組織了一支妖怪工程隊,由紫蘿統領,囊括了之前挖掘貫山靈渠的好手,只在夜晚施工,兩天就在河神廟周圍挖出一圈溝渠,將河神廟所在的臨河山崖與居民點分隔開。
妖怪能做的不只是挖溝,仲杳還把哨探任務交給了鷹王。他能在千丈高空俯瞰大地,方圓百里的動靜都能一清二楚。而以他結丹妖怪的境界,就算被修士發現,也無人奈何得了他。
臥槽老人算得挺準,一切準備就緒,就在第四天清晨,鷹王發現一支船隊由三江口靠岸,卸下大批士兵,還混雜了若干道士,自然是杜國出手了。
不過鷹王報告的細節卻讓眾人膽戰心驚,光士兵就有兩千多,加上道士和閑雜人等,足足三千!
“我們貫山諸家在這里千年耕耘,也被魔魘逼壓了千年。好不容易讓祖宗成神,庇護我們這些后人,杜國那幫蟲豖就來過問貫山之事了,他們該死!全都該死!”
在場的伯家人群情激憤,比仲杳還激動,伯洪虎的嗓門最高。
他原本不覺得杜國會這么下作,現在終于信了,當場暴跳如雷,頭上紅發頜下紅胡子輝光熠熠,真如火燒。
“來多少殺多少,貫山是我們的家,絕不能讓外人奪了去!”
伯明翰正要跟著父親叫囂,妹妹伯明月搶先拔劍宣告,引得伯家妹妹們同時呼喝,嬌聲一片。
“為守土流血是榮耀之事!”
“伯家女兒的血就為此刻而流!”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見敵就殺,絕不猶豫!”
仲杳苦笑著跟季驕嬈一同安撫伯家妹妹,士氣高昂很好,可真讓你們去流血,那就舍不得了。
伯家最早在貫山扎根,早年跟妖怪盜賊周旋,修的又是火系劍法,性子最爆烈。被迫退到石山挖礦被他們視為棄土的恥辱,對土地得失最為在意。雖然杜國那幫人為的是河神,但在伯家人看來,也是對貫山的侵辱,絕不可容忍。
“那個叔天朗,是要讓叔家從貫山四家里除名么?”
相比杜國人,伯洪虎對引狼入室的叔家人更憤恨,但也知道目前主事的不是叔天雄一脈:“那就怪不得咱們把他那一枝徹底鏟除了,不然不好意思向叔家先祖交代。”
說到這個,仲家人都面露慚色,仲善存更低頭無語。
仲杳以一人之劍退敵后,叔家大院里亂成一團。保護兩人的鄉衛跑了回來,報告說兩人并沒有被挾持,而是自愿跟在叔天朗身邊。很明顯,這兩人投向了叔家。
仲至強咬著牙哼道:“我與那佘氏再無干系!她不再是仲家媳婦!”
仲善存噗通跪下,凄聲道:“她畢竟是我娘,留她一命吧!“
眾人都看向仲杳,仲杳嘆道:“此刻她在那邊,恐怕還在求統領那支軍隊的大人留你一命。”
旋即淡然笑道:“不過……我們會留她一命的。”
豪言壯語好說,實際打起來就難說了。
按照仲杳的布置,貫山劍宗弟子,梓原鄉衛,還有伯家那邊調過來的丁壯進入戰位,仲杳則在河神廟前與季驕嬈并肩而立。
“這么大張旗鼓的做什么,有我在呢。”
正要跟季驕嬈說那件事,敖盈盈自廟中走出,對仲杳這番準備很不以為然。
她叉著腰放豪言:“反正下面河谷也沒咱們的人了,我興個風作個浪,別說三千士兵,三萬照樣讓他們喂魚!”
仲杳沒好氣的道:“你想遭天罰也別牽連我,別忘了我也是檢校灰河!咱們頭上沒有上神,擅自興風作浪,恐怕會天打雷劈的!”
“就算打不死你我,周邊三條江的河神可不會坐視不理,他們哪會放棄這種奉天伐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