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壇公園的下一個繼任者叫做龔明程,今年剛好四十歲。
他還有個雅號叫“李白”。
但說實話,這個人并沒有什么作詩的天賦和才華。
這個外號也不是什么好名聲,原是他去插隊當知青的時候被人硬安上的罵名。
要說這個外號的由來,其實是因為插隊時的龔北海太過拉胯而得來的。
想當年在別人快速起床三分鐘解決洗漱十分鐘奔到田頭的火熱進程中,他卻對著天邊粉紅的朝霞一聲長一聲短地唱贊美詩。
因此總是拉集體的后腿,被集體群眾怒斥為落后份子。
另外,這位知青“李白”在懷才不遇方面也和唐朝的那位大詩人頗有共通性。
畢竟在特殊年月,他受老子連累倒了霉,因此淪落至貧瘠的山村,過著“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的生活,那心里豈能沒有怨言?
表面上雖然不敢表現出來,但情緒上對于修理地球的工作卻極其抵觸,龔明程經常因為望月興嘆,無病呻吟挨生產隊長的批評。
他在知青點也不得煙抽,干活時誰都不愿意和他搭幫結對,幾乎被知青們孤立。
可以說是個人見人嫌的累贅,人盡可罵的受氣包。
不過這小子確實命好,他老子是“運動”中,最先跳出泥潭的一批人。
還沒下放兩年,這家伙就隨著父親官復原職,又從貧瘠的鄉村回到京城去上大學了。
然后作為工農兵大學生順利畢業,又分到了旅游部門工作。
從此前程似錦,一路綠燈,幾乎年年升遷,逐步坐到了副處的位置。
要不是他是家里的老兒子,兄弟姐們都需要沾沾爸爸的光。
而且他的好爸爸又在幾年前就離休了。
他就是四十歲的時候弄個正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么可想而知,時過境遷,那些當年曾經和他一起插過隊的知青們,要是現在再見到他,態度肯定就不一樣了。
如果能在聽到他再當眾朗誦詩歌,怕是會激動莫名,把所有可以用于贊美的詞語都用來贊美他,還唯恐不夠心誠呢。
這叫什么?
這就叫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