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暮色街頭。
念天嬌一人徘徊,身影顯得有些寂寥。
“少主!”
便在這長街盡頭,一位老嫗靜靜等待。
“羊婆婆!”
作為洛音水府也是天下有數的修士,羊蜆便如一個隨處可見的老人,臉上流露著慈祥的神色。
羊蜆一直跟隨在念闌珊的身旁,是她的左膀右臂。
“少主,府君讓我來問一句,你玩夠了么?”
“玩?”
念天嬌有些倔強,似乎有些不甘心這個評價。
她費盡了心思,才得到了這前往北荒的機會。可在念闌珊看來,她一切的舉動,就只是在玩而已。
“到了如今,少主也應該看出來了,你和張道遠并不是一路人。便是你想要跟隨張道遠,可他終究不會帶你前往太化池。”
是的。
念天嬌嘴上不愿意承認,可是心中已經察覺到。
在面對鬼鈴子這等人物時,念天嬌想得只有盡可能規避危險,可張道遠卻是完全不同。
在潛意識中,念天嬌暫時不認為自己有著可以與鬼鈴子這等人物較量的力量。
可張道遠,卻完全沒有這等顧慮。陌生得讓念天嬌感覺和他便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歷代黑龍山府之主,莫不是驚才絕艷之輩。有些話老奴或許不該講,但是.......”
注意到了念天嬌的目光,羊蜆微微低頭。
“羊婆婆,你想要說什么?”
“少主與張道遠,相差遠矣。”
羊蜆雖然自稱奴仆,可是對于念天嬌而言,卻更像是一位長輩。
“履塵之境,對于絕大多數修士皆是可望不可及。便是少主,天資卓絕,此界能夠與少主相比的年輕一輩,也就寥寥幾人。可到了如今,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敢說能夠順利至境履塵。”
“少主或許不知道,當年張百齡至境履塵用了八百年的時間,那是因為他一邊要修煉,一邊要完善神將之法。二代府君用了六百年,三代府君用了五百年,而到了張長生,神將之法已經完備,他只花了三百年的時間。
而張長生之所以用了三百年,是因為他的師尊當時還未至履塵,所以他故意壓制了自己的修為。”
不甘,在念天嬌的心中醞釀著。
此界的修士,至境履塵者多是耗費了千年萬載的光陰,可是黑龍山府的歷代府君,卻沒有一人花費了超過千年的時間。
“而如今的張道遠,不遜張長生分毫。老奴所見,至多不過三百年,張道遠亦將至境履塵。”
“為什么?”
念天嬌悠悠一問,無頭無尾,根本讓你無法理解她想要問什么?
可羊蜆卻是答了出來。
“這便是至人!便是少主自小金玉富貴,在修煉一途上更是擁有著與尋常修士難以想象的助力與資源,可與張道遠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便如白鳶、梁宓、陳盈之輩,因為沾染上了張長生,沾染上了這些至人,前途難料。”
“羊婆婆,你不要說了。”
念天嬌大喝了一聲,她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羊蜆這么說話。
羊蜆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了一聲。
“少主,聽老奴一句勸,趁著還未情根深重,斬斷情緣。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