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污穢粗豪的漢子,身上穿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破爛盔甲,也不管身邊的世子血淋淋的尸體,正在篝火旁大快朵頤。小妹一見死去的世子,一聲慘呼“哥哥——”立刻就被呂漢強掩住了口鼻。但這聲嘶喊,也讓呂漢強豁然明了,這個所謂的小侍女,其實是那狗屁世子的妹子,其實,她是個郡主,其實是個被崇禎封過的公主。
但,這時候不是想前因后果的時候,呂漢強高舉雙手,對著那個在篝火旁,拿著自己剛剛烤好的馬腿大快朵頤的壯漢連連道:“好漢,好漢,都是漢人,都是遇難之人,有什么話好說。”
那漢子兀自啃著馬腿,只是抽出空閑來,向呂漢強斜了眼,看看他的塊頭,不由有點驚訝,在這個營養嚴重匱乏的年代,身體能長的這么結實健壯,長的如此高大威猛的實在不多,拿必須要出在富貴人家,最起碼也是一個大小就能頓頓吃飽飯的人家。
他身邊二當家,或者說是副將的,也看出了呂漢強的與眾不同,立刻丟下手中的馬肉,抄起了身邊的一個大棒,全身戒備起來。
的確,在這個時代,一米八幾的身高,的確應該是足可以引人注目了。
那個坐在篝火旁的大漢卻依舊氣定神閑,狼吐虎眼的啃著馬腿,只是時不時的斜眼打量一下呂漢強,看看他的反應。
雖然四面皆敵,身處危險之中,焦急是有的,恐懼也是有的,但并沒有表現出該有的慌亂。在自身危機的時候,他還不忘保護那個與他不相干的女子,因為剛剛那女子對那個死去的胖子的慘呼稱呼,就足以暴露了她和這個漢子不是一伙的。
處事不驚,還能保護弱小,看來,這個小子不簡單。
放下馬腿,在自己油污的身上擦了擦手,讓自己油污的衣襟更加光亮。伸出手,壓下身邊的兄弟的大刀木棍,晃晃悠悠站起,背著手,歪著腦袋圍著呂漢強轉了一圈,然后對著呂漢強道:“那漢子,可是漢家子弟?”問完,卻又對呂漢強的一頭短發表示懷疑,“還是和尚?”
這時候,呂漢強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漢家男子,都是挽起發髻,而自己這般前世的板寸,的確讓人誤會,尤其是現在,在滿韃子剃發令剛剛下達的時候,自己絕對解釋不清。
呂漢強趕緊哈哈笑著,滿臉是人畜無害的上前,學著古人的禮儀,打躬作揖道:“不知道這位大當家如何稱呼?小子不過是剛剛在韃子手下得脫性命,帶著小妹茍活于世上,以后還要大當家的多多照顧。”
幾句話,便說了許多信息過去,希望這位大當家的能夠領會。
“哈哈哈哈。”那大當家的聞聽,不由哈哈大笑,將手中的馬腿順手遞給身邊的兄弟道:“不成想,兄弟卻是個識文斷字的人,還是一個不愿給韃子當狗的骨氣漢子,這頭剃的好。”
滿清進關,推行了剃發令,這當然引起了巨大的漢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