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錫這么一提,瑾兒立即想起來,張皇后與弘光帝之間的約法三章其中“不翻舊案”、“每日飲酒不過一杯”這兩條都非常好辦,唯獨“不許不經一戰就談歲幣之事”這一條稍稍有點難辦。
而且張皇后特意交代“賊寇”的定義不僅僅包括流賊也包括建奴,但當時福王認為南都小朝廷根本沒有跟流賊、建奴談判的任何可能,而且怎么也要打上一仗才能議和,自然答應下來了。
可是誰會想到現在流賊與建奴自相殘殺,而且建奴還占了上風,形勢自然就完全不一樣了。
朝廷上下都覺得“款虜滅寇”,借用建奴消滅流賊李自成、張獻忠是最佳選擇,別說馬士英、史可法這些秉政的大人物在鼓吹“聯虜滅寇”,就連誠意伯劉孔昭都是“聯寇滅寇”的熱心倡議者。
劉孔昭與吳三桂可是多年的知交老友,劉孔昭覺得他能說服這個老朋友為朝廷所用,而朝廷上下對這件事也是異常熱心,現在不但考慮要給吳三桂加官晉爵甚至還要給吳三桂運去海量金銀與米布。
但是不管弘光皇帝與朝廷有多少借口,“不許不經一戰就談歲幣之事”的約定已經名存實亡,因此瑾兒再次自告奮勇:“讓瑾兒跑一趟南都,跟皇后娘娘把事情說清楚,也讓嫣姐做好移宮的一切準備!”
劉永錫還是覺得瑾兒留在自己身邊最合適,這段時間有了瑾兒的幫忙她覺得處理公文越來越順利:“這件事不著急,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劉永錫本來以為大家都把張皇后與福王之間的約法三章忘記了,可是他很快就發現文臣的記憶力非常好。
他們不但沒有忘記這件事,甚至把這件事視為張皇后與京口鎮的一個污點。
當然張皇后只是不幸被殃及池魚,畢竟他們主攻的對象是劉孔昭與劉永錫父子,劉永錫第一次發現自己從出世以來居然作了這么多惡,而且這些罪名連他都是第一次聽到見到。
這次劉孔昭率領一眾勛臣與吏部尚書張慎言可是把劉永錫坑苦了,至少有三十封奏折是炮轟劉永錫,一下子就打響了劉永錫的名氣,雖然只是臭名遠聞而已。
而且劉永錫只是文臣們攻擊的次要戰場而已,劉永錫不敢想象被主攻的劉孔昭情況惡劣到什么程度。
現在不僅是東林在攻擊劉孔昭、劉永錫父子,但凡是文官陣營的人物都站出來抨擊劉孔昭,其中包括了王孫蕃這樣的中立派,甚至連張皇后都不幸被殃及池魚。
但是劉永錫完全沒把這三十多封奏疏放在眼里,畢竟弘光皇帝與馬士英都在稀泥,雖然劉孔昭把所有的文官都給惹急了,但這件事對福王與馬士英非常有利,最后的結局必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事實在和稀泥的不僅僅是弘光皇帝與馬士英這位輔臣,現在徐娘半老的馬晁采也是一臉抱歉地說道:“王御史,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就是個莽夫,但是他好不容易才能有現在的局面,可是有些人就是想分他的權拆他的臺,這段時間又有不少人在背后煽風點火,所以火氣就特別大,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我回頭讓他來跟王御史認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