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侯問道:“怎沒有田均的消息,是否也參與了叛亂?”
趙叔近搖搖頭:“未見消息。”
李慢侯請教:“不知趙大人以為,此時該如何處置?”
趙叔近嘆道:“無非是剿撫二字,正值天下板蕩,只能詔安。”
那些當兵的殺人放火,然后詔安,這當然不公平,這是權術,不是法治。但李慢侯干涉不了,既然要詔安,那些西軍他倒是想拉攏過來。正好他要派一些士兵回鄉,途徑杭州,也不算削弱他的兵力。
于是主動道:“既如此。下官就借一都兵與大人。正好軍中有一些杭州叛軍故舊,或許能助大人詔安臂力。”
一都兵,三百人,少了一些,趙叔近眉頭皺了起來。他覺得李慢侯手里的兵都是精兵,都是身披重甲的強兵,雖然少,也只能接受。因為這只軍隊的職責是護衛公主,他總不能說杭州比公主重要?哪怕他心里真的這么認為,也不能說。
所以勉強點了點頭。
一切照常進行,第二天下午,李四從鎮江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川西商人。叫做吳興,祖籍自貢,販馬到鎮江,遇到了去買馬的李四。跟李四談了一個大概,不太放心,決定親自來揚州跟李慢侯談。
到了揚州,他就后悔了,這時候才發現,李慢侯是公主府的人。他是馬販,接觸軍人倒是經常,可接觸皇家還是第一次。
李慢侯問了一下情況,很奇怪他手里會有這么多馬,李慢侯也擔心受騙。吳興說,馬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一群馬販子的。他們從川西販馬過來,本是給官府的馬。送了一批去建康府,但建康府沒給錢,給了一批絹帛,根本就不足值。于是他們不敢繼續交割,分批將剩下的馬發往沿江各地發賣,就遇上了李四。
由于馬是建康府定的,建康府又是為淮西軍隊采買的。不知道是官府財政困難,還是有官員貪腐,拿絹帛充錢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給絹帛定價太高,按照市價,用上品的價格給下品的絹帛。引起了吳興等馬販的不滿,決定暗中放棄這筆生意,又擔心官府追究,急于出貨,變現逃回四川。
這些情況吳興本來是不可能說的,但李慢侯把他給灌醉了,這個四川人酒量不行。
只要馬沒問題,李慢侯不在乎是哪里的馬,建康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第二日一早,帶著吳興,拉上綢緞商曹雪巖,在揚州一家酒樓談生意。
由于昨日被李慢侯不斷灌酒灌醉后漏了怯,吳興非常痛快,價格還是三十貫,哪怕最近馬價又有上漲,他只求盡快套現。曹雪巖提供絲綢絹帛,按照揚州的市價,大家都有的賺。
曹雪巖這邊,則由當地富商作保,他派一個伙計去潯溪提現。
正巧李慢侯要派人南下,就告訴了曹雪巖,跟著軍隊和官員,會少很多麻煩,最近兵荒馬亂的大家都有些慌亂。曹雪巖一聽也不派伙計了,他決定自己回去,順便探親。
李慢侯立刻向曹雪巖介紹自己的心腹李四。
“這是在下的兄弟,李忠。你就跟隨他南下,有事找他照應。”
李忠就是李四,李慢侯現在已經給軍隊里所有人都起了官名,因為他偶然發現,一個名字,是可以提高自尊心的。李四起名李忠,是因為張三死的時候,李慢侯給起名張義,李四跟張三是兄弟,一忠一義,也是對他的期待。
派到杭州去的還有一個西軍老兵,名叫牛仲,外號丑牛,這個名字倒不是他起的。但是李慢侯給所有士兵起名,都跟這個牛仲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