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伊萬啊,要不你去找機頭林師傅,他房間里有個媽祖像,你去拜拜,比你們那個十字架好使。”苗船長好心的建議道,他原本還以為這幫小年輕是在調侃大伊萬。
可這一路上,他是真的見識到了什么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這大毛子張嘴鮮少有不靈的時候。唯獨不太好的一點是,除了第一次的見面禮之外,剩下的這幾次風風雨雨總是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
你說這是巧合吧,跑船的多多少少都信點兒什么。你說這是迷信吧,可這大個子的嘴也忒靈了點兒。他老苗自詡跑船這么多年,上次見說的這么準的還是天氣預報呢。
不管大伊萬最后有沒有去找機頭林師傅就各自的信仰展開友好的學術交流。第二天一大早,已經完成了對船上所有可移動物品綁扎的眾人難得的迎來了一個無風無浪的大晴天。
卯足了力氣的平頭哥號破冰船被朝陽染紅了半邊身子,雄赳赳氣昂昂的闖進了堪稱海員噩夢的西風帶。
破冰船從早晨開到中午的時候,雖然明顯感覺到窗外的風和浪越來越大,但石泉等人倒還堅持的住,至少吃飯的時候還有胃口。可等到晚飯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全都已經各自回房間對著嘔吐袋將中午吃的東西全都退了回來。
這里遠比白令海的海況更兇險,帶著白色水花的浪頭動輒有四五米的高度,個別的異種甚至直接高過了船頭,其中裹挾的巨大力量帶著破冰船一次次的上下起伏,讓船上的人過足了玩海盜船的癮。
如此惡劣的海況也讓船速一次次的降低,但是在苗船長的話里,這還僅僅只是西風帶外圍帶來的影響而已。果不其然,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不止俱樂部的這些年輕人,就連張大副也因為船身的搖晃一個沒站穩在額頭磕破了一條足有五公分長的口子。
張初晴在劉小野的幫助下忍著心疼和眼淚幫自己老爹縫合了傷口,可這倔老頭兒根本沒等麻藥的藥效消退便掙扎著回到了駕駛臺,繼續站在了苗船長的旁邊。
隨著船身的猛烈搖晃,原本躺在床上的石泉一時不查打著滾摔落到了地板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同樣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
趴在地上的石泉緩了緩神兒,強忍著嘔吐爬起來,扶著墻壁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客艙。在他的身后,艾琳娜將自己裹在被子里,一雙小手死死的抓住剩下的床墊避免重演石泉的悲劇。這個時候別說讓她站起來,就算多移動一下恐怕都會再次吐出來點兒什么。
借著身體的搖晃“哐當”一聲撞上房門,石泉攥緊了墻壁上的扶手一點點兒朝著駕駛臺挪動。
如今船上的電梯早就已經鎖死,僅僅爬上樓梯的這么一小段路,他都不得不停下來對著嘔吐袋干嘔兩次。
對于從沒有來過這里的人,西風帶用最簡單但卻最枯燥的搖晃展示著它的恐怖。而對于駕駛臺里曾經不止一次在這里駕船航行的苗船長來說,考驗才剛剛開始而已。
“苗...苗船長,還有多遠?”石泉整個人幾乎都扒在門上問道。
“至少還要兩天時間,不過我們要繞過法蘭西港,而且看這海況,估計三天或者四天才能趕到目的地。”
苗船長中氣十足的應道,劇烈搖晃的船身似乎根本不會給他帶來影響一般,但他緊攥著駕駛臺扶手的掌心卻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泛白。
石泉張嘴正要說些什么,嘔吐的感覺突然而至,他不得不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沖著嘔吐袋再次開始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