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正不阿,秉公執法,實乃我輩楷模……”
“是啊是啊……”
許不令想要解釋幾句,卻又覺得不合身份,當下也只能當做沒看見,直進了名為‘文曲苑’的學舍。
國子監的學生,說是天子門生彼此無有高下,實際上許不令不可能和寒門子弟一塊讀書,這件名為文曲苑的學舍,是專門給皇子和門閥子弟準備的,里面人不多,占地卻大的出奇。
清晨時分,按照時辰應該早讀。
文曲苑正中諾大的學舍中,四面通透掛有竹簾,二十張小案擺開,十幾個衣著華美的王公貴子身處其中。大多昏昏欲睡,真抱著書本朗讀的只有幾個官家小姐。
學舍正中講課的并非夫子,而是大祭酒的女兒松玉芙。
大祭酒松柏青是個古板文人,年事已高,不太喜歡許不令這幫‘二世祖’,很少過來講學,大多都是讓女兒過來做樣子,反正也沒人聽。
許不令進入學舍,打眼便瞧見一個貴公子正襟危坐,抱著圣賢書,眼睛卻偷偷瞄著松玉芙的身段兒,目光齷齪難言。
松玉芙今年十七,氣質婉約,長發及腰,算得上美人。
在坐的無不是千金之子,尋常時候肯定不會亂看,可枯燥學舍中沒其有趣之物,能瞧的也只有認真朗讀詩書的女夫子,嗯……也算是壞學生偷瞄女教師吧。
許不令正為早上的事兒心煩意亂,瞧見這一幕微微瞇眼。
常言‘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現在不找機會闖個禍,等陸夫人殺過來就沒法交差了。
許不令思索片刻,便走到了書舍前面,對著還在偷瞄的男子便是悍然一拳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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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昭鴻十年初冬,一聲慘叫,在國子監的學舍之間響起。
文曲苑的學舍之內,松玉芙拿著戒尺,惶恐不安的輕輕跳腳,企圖制止許不令的暴行:
“別打啦!住手!”
學舍的中央,當朝太后的侄子,淮南蕭氏的嫡子蕭庭,躺在地上抱著腦門哀聲慘嚎,還有些茫然:
“啊——許不令,你打我做甚!我招你惹你啦!啊——……”
慘呼聲不斷。
許不令半蹲在地上,把蕭庭的胳膊拉開,對著臉落拳如雨點,模樣十分兇狠。
松玉芙惱火之下,身段兒顫顫巍巍,拿著戒尺又不敢打,想跑過去拉住行兇的許不令,卻被一個官家小姐擋住了,輕聲勸慰:
“別過去,許世子可能喝醉了,小心連你一起打。”
松玉芙猶豫了下,眼中顯出幾分焦急,跑出了學舍,看模樣是去叫人了。
蕭庭挨了一頓老拳,鼻青臉腫,眼中帶著難言的悲憤:
“我乃蕭氏嫡子,啊——
當朝太后侄子,啊——……”
說一句挨一拳,雙押到位,節奏感很好。
一頓老拳下去,書舍外很快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松玉芙提著裙擺,臉蛋兒略顯焦急,小聲訴說著:
“王爺,許世子喝醉打人啦,您快去攔著,別把蕭公子打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