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人聲嘈雜,已經入夜,窗外的肅州城暗淡了幾分,只剩下一條銜龍大街依舊燈火通明。
三樓都是雅間廂房,客人不多,廊道中空空如也。
許不令手持折扇緩步走到門前,抬手在房門上敲了敲。
咚咚——
“誰?”
女子輕靈的嗓音從屋子里響起,帶著幾分戒備。
“鐘離姑娘,京城一別,半年未曾聯系,可還記得我?”
“……”
咚咚咚——
靴子踩過地板的聲音響起,移動到了房門后,繼而房門打開,顯出鐘離楚楚的身影——面帶紅紗,頭發以頭巾包裹,寬大的外袍遮掩了身段兒,只能看出個兒挺高,睫毛很長,一雙碧綠的眸子靈氣十足,此時帶著幾分疑惑:
“許大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許不令抬手行了一禮,神色平和:
“當不起大俠二字,在長安鐘離姑娘幫了大忙,未曾感謝,方才在窗口瞧見,冒昧登門,還請勿怪。”
鐘離楚楚上下掃了一眼,便側身讓開了道路:
“怎么會呢,不勝榮幸,許公子請進。”
許不令微微點頭,手持折扇進入房間,隨意掃了眼——應該是在這里暫住,房間收拾的十分整齊,燃著熏香,夾雜著些許女子身上的香粉味,清醒淡雅,頗為勾人,就是有毒……嗯,軟骨香?
許不令莫名其妙,折扇在手中輕拍,想了想,也只當是女兒家出門在外的防身手段,并未在意,在窗畔的小榻上坐下了。
鐘離楚楚在廊道里左右看了下,四下無人,便關上房門,步履盈盈走向了小榻。
鐘離楚楚自幼被師父調教培養,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學習如何展現女人的美感,為了能在‘寧清夜的男人’面前穩操勝券,鐘離楚楚還是非常認真的。
“仁義堂內,多謝許公子搭救之恩,若非公子施以援手,小女子恐怕……”
鐘離楚楚說話之間,腳步不緊不慢,將罩在身上的寬大紗裙解開,露出下面貼身的紅色裙子——嚴格來說不叫裙子,是西域這邊的服飾,上身是紅色以珍珠為裝飾的小坎肩,露出雙臂和肚臍,脖子下一片雪白,下面則是紅色斜裙,露到了膝上三寸,白花花一片……
???
許不令微微瞇眼,雖然前世泳衣什么的見多了,可畢竟這不是現代,來了之后見得多是陸姨這樣從脖子到腳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女子,忽然瞧見這么一個,確實有點意外。
不過也僅僅只是有點意外,西北天氣燥熱,這樣火辣打扮的姑娘很多,也就鐘離楚楚身材好,才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鐘離楚楚對許不令目光很是滿意,緩步走到小榻的茶案對面側坐,擺出一個婉約優雅的姿勢,抬手慢慢取下掛在耳邊的面紗,目光帶著三分羞澀七分柔美,可謂說將女人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許不令摩挲著玉骨折扇,打量著鐘離楚楚,語氣平靜:“仁義堂中姑娘出手相助在先,幫忙是應該的,不必多謝。”
“呵呵……”
鐘離楚楚眉眼彎彎,解開了臉色的面紗,露出一張很有西域特色的臉頰——高鼻梁、皮膚雪白,紅唇如火,配上一雙碧綠的眸子,和寧玉合那樣越看越越美的長相截然不同,第一個能想到的形容詞便是‘艷麗’,帶著幾分侵略性的艷麗,如同有吸引力一般,讓人很難不去看那雙眼睛。
鐘離楚楚解開面紗后,目光便落在了許不令的眼睛上,等待著男人眼底的那份驚艷、癡然、錯愕、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