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楷點頭:“正是此理。兵行詭道,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只要能擒住和斬殺許不令,朝廷那邊必然陷入內亂,肅王怒急之下反攻關中都有可能。”
宋正平摩挲著手指,仔細想了想,又搖頭:
“攻欒山縣輕而易舉,誅許不令難比登天。許不令就是只插著翅膀的老虎,陳道子、張不正、陳沖都沒了,許不令想突圍,本王手底下沒人能攔住。”
周楷搖了搖頭:“抓不住許不令,把那三千西涼軍滅了,肅王照樣肉疼。反正我等攻不下來撤退即可,又沒損失。”
宋正平斟酌片刻,覺得有點道理,便抬了抬手,叫過來了親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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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欒山縣。
欒山縣城地處山坳之中,規模不大,約莫只有三百戶人家,因為后面就是崇山峻嶺,根本沒有可以大隊行軍的道路,從古至今都是邊緣地帶,縣城的城墻都還是前朝修建的,到現在只剩下一道土壘,城門就是個豁口,連門梁都沒有。
四月初,天氣已經有了幾分熱度,工兵和民夫在周邊山野間砍伐樹木、挖掘壕溝做著戰備。縣城的小縣衙里面,縣太爺在小火爐上面燒著茶水,僅有的兩個衙役在門外站崗。
大堂之中,十幾個竹椅擺出一圈兒,楊冠玉體格太大,沒凳子可坐,只能背著手站在旁邊,好似一只負手而立的熊瞎子。
留著大辮子的夜鶯,站在一張手繪出來的示意圖上面,詳細講解著:
“……東門守備最弱,到時候咱們從這里繞道,要在一刻鐘內趕到這個位置,等城門破開后迅速入城,避免其他地方的兵馬反應過來馳援……”
衙門后方的大院里,許不令站在剛送來的兩門火炮之前,如同對待媳婦似得用布仔細擦拭。鐘離玖玖站在跟前,撐著傘幫忙給許不令遮陽。
鐘離楚楚靠在躺椅上喂麻雀吃谷子,寧玉合也在旁邊打坐。寧清夜則是靠在廊柱上,旁聽外面的作戰計劃。
轉眼來欒山縣已經七八天,起初四個姑娘還抱著‘同進同退、同生同死’的雄心壯志,想著和許不令一起站在城墻上奮勇殺敵。
結果倒好,到欒山縣一看,城墻還沒寧清夜個子高,三千兵馬都只能待在縣城外面,進了縣城估計連路都走不通了。
至于打仗就更不用說,欒山縣原本的駐軍,只有負責烽火臺的一隊小兵,方圓十來里連個山賊都找不到,據縣太爺說,上次有兵馬過來,還是北齊開國的時候,一隊兵馬走錯路了。
就這鬼地方,還打個什么仗?估計等到外面仗打完,她們四個都能在這里休息著。
寧清夜旁聽了片刻后,有些聽不懂,便走到了許不令跟前,輕聲詢問:
“這里根本就不會有人打過來,你手底下只有三千兵,還準備打出去不成?”
許不令眼中帶著幾分笑意,解釋道:
“古來用兵者,講究‘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我被安排在這窮鄉僻壤,遠離主戰場,朝廷不會管我做什么;楚王那邊忙著打武關,更不會注意到我。關鴻業大方向上是守武關道,而不是跑出去打,估計楚王也看得出來,所以不會想到有人會出武關道,繞道抄后路……
……我帶著兩千輕騎,只要從‘南召縣’繞道出去,便能抵達南陽以北,以西涼騎軍的速度,只要兩個時辰,便能突進到南陽城下,這叫做‘兵行詭道’……”
寧清夜蹙眉想了想:“那個姓關的,讓你在這里守著,你擅離職守會不會找你麻煩?”
許不令擺了擺手:“提前給他打個招呼就行了,算什么擅離職守?”
寧清夜對這方面了解不多,聽得似懂非懂的,也只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