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問你們,我祖父當年可曾愧對孝宗皇帝分毫?”
群臣默然,對于大將軍許烈,天下三國,上到帝王將相、下到市井百姓,沒有一個不服氣的,人家就是為天下開了太平,還不貪權勢當了一輩子大玥臣子,未曾愧對朝廷半分。
許不令掃視群臣:“我祖父功高震主,朝野無人不服,當年想要篡位,不過是開個口的事情。
但我祖父沒反!自己解了兵權,領下孝宗皇帝封賞,帶著幾萬親兵出關門,跑到兩千里外的蠻荒之地吃沙子,給大玥守國門,至死都沒有半句怨言!”
群臣乃至宋暨,都無言以對。
許不令停頓了下,繼續道:
“再說我父王。我西涼軍兵強馬壯,要攻關中,就憑郭顯忠和十幾萬關中軍,也想擋住我父王麾下勁旅?
十二年前鐵鷹獵鹿,東海陸氏不聽朝廷調令,被朝廷討伐。東海陸氏是我娘的娘家,陸家家主是我父王岳丈,我父王擁兵二十萬,在那種情況下反沒反?”
百官訥訥無言,肅王許悠確實也沒表現出反意,唯一的一次,還是出秦州奇襲北齊,人家兵行詭道為大玥收復疆域,你總不能說人家有反心吧?
許不令在龍椅前的臺階下,來回踱步:
“我父王不僅沒反,還親自請命帶兵,前往陸家大義滅親,致使我娘郁郁而終。我問問你們,我許家忠烈至今,哪點對不起朝廷,哪點對不起天下百姓?”
宋暨緊緊攥著拳頭,和百官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這些都是事實,哪怕是帝王,也辯駁不了半句。
許不令眼神掃過群臣,見無人應答,繼續道:
“我許家從未對朝廷有半分不忠,只因為我許家能征善戰,便引來猜忌。
我入長安求學,鎖龍蠱是何人所下,所有人都諱莫如深,但你們心里面真不知道是誰?
我在襄陽血戰,這兩名刺客跑來刺殺我的家眷,圣上說是投敵的叛徒,他們是何人安排,你們心里難道不清楚?
猜忌我能忍,害我一人、害我家小,我也能忍。
但現如今,我領命帶兵五萬出西涼,令是圣上下的。
攻南陽死了多少人,攻襄陽又死了多少人,我許不令可曾有過半句怨言?
關鴻業胡亂用兵,我不聽調令強行進軍,是為了給朝廷平叛,是為了大玥百姓不受戰火殃及。
圣上只因為猜忌,便不顧百姓萬民生死,讓我強行撤軍,我心里如何忍?
為君者,用毒計構陷忠良、派殺手刺殺前線將領家眷,在天下動蕩之際,只因猜忌,便胡亂調兵打壓將領。
如此愚不可及之輩,何德何能敢稱君主?敢稱百姓為子民?!”
語氣越來越憤怒,最后一句話出來,瞬時在太極殿內引起軒然大波。
‘如此愚不可及之輩,何德何能敢稱君主?敢稱百姓為子民?’
這是臣子能說的話?
文武百官都是面無人色,有焦急有惱怒有錯愕,直愣愣的看著許不令。
關鴻卓氣急敗壞,抬手指向許不令:
“你放肆!敢直言圣上不配為君,你想造反不成?”
宋暨站起身來,怒視許不令:
“朕配不配為君,朕心里自有定數,你許不令何德何能,敢評價朕的功過?”
許不令巋然不懼,轉眼望向宋暨:
“圣上功過,圣上心里清楚,但臣還是要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