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鐘聲,在交接了,公子不過去,就不怕你爹收拾你?”
身著白衣的俊美公子,坐在靠窗的酒桌旁,面前放著兩碟小菜,一壺老酒。
白衣公子眼神似醉非醉,手里拿著一枚玉佩,玉佩上刻著一朵小小的桃花。
聽聞老掌柜的言語,白衣公子收起玉佩,端起酒碗,喝了口辣喉嚨的斷玉燒:
“走個過場罷了,哪有喝酒有意思。”
老掌柜呵呵笑了聲,拿著一壺溫好的酒,在酒桌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上了一碗:
“人都想陪著嬌妻美妾,但腳下這路,不能不走,也逃不掉。”
許不令勾了勾嘴角,沒有言語。
他,只是剛剛從北齊回來,被媳婦們輪傻了而已,需要緩緩,這事兒不好開口。
老掌柜端起酒碗,和許不令碰了下,又說起近日的江湖事。
許不令一飲而盡,面帶微笑,安靜聆聽,時而也評價幾句。
酒未完,人未醉。
老掌柜滿是皺紋的眼角抬了抬,看向了酒肆外:
“這鷹不錯。”
許不令放下酒碗,回過頭看向圍欄外,卻見院墻對面,站著一只毛發雪白的海東青,正歪著頭望著他。
巷子里小雪紛飛,身著狐裘的高挑女子,也從巷口處緩步走來。
女子身材很高,可能與許不令眉毛齊平,杏眼朱唇,艷若桃李。烏黑長發編成兩條辮子,垂在背后,背后掛著長條布包,里面裝著兩截鐵槍。
許不令瞧見女子的面容和身段兒,稍稍愣了下,不過從那雙靈氣逼人的雙眸中,還是認出了來人是誰。
許不令站起身來,走到了酒肆外,看著迎面而來的女子,如釋重負:
“小桃花,這幾年你去哪兒了?我去北齊找你,到處沒找到。”
“去了海外。還有,我叫左邊。”
小桃花身段兒挺拔,鼓囊囊的衣襟,再也不似當年那個舔糖葫蘆的小丫頭,連聲音也變了。
不過沒變的是,她腰間依舊掛著個小荷包,荷包里放著個銀元寶。
小桃花在酒肆前停步,彼此距離十步,中間隔著風雪。
她從背上把長條布包取下,兩截鐵槍拼接在一起。
許不令瞧見這一幕,微微攤開手來:
“來找我報仇?”
小桃花拼好鐵槍,寒鐵槍鋒斜指地面,抬眼看向許不令:
“大哥哥對我有恩,我不會殺你。但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仇不能不報。我們打一場,往日恩仇,一筆勾銷。”
許不令眼神無奈,看著已經很有御姐范兒的大丫頭,搖了搖頭:
“好久沒聽到這么狂的口氣了,你師父臨終前,和你說了什么?給你找了個神仙師父?”
小桃花擰轉槍鋒,眸子里不夾雜任何情緒,或者所以情緒都藏在心底,她平淡道:
“師父說,大哥哥也只是個凡人。師父和你較量過,知道你的上限,說我天資很好,最多兩年,就能趕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