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也騎到馬背上,要跟過去。這時他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不知大食人,是否已經知曉了我軍要出兵呼羅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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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義德,你對烏滸河北岸的秦那軍的異動怎么看?”同一時刻,在木鹿城中,阿布·并波悉林問賽義德·本·侯梅德道。
“我無法做出任何準確的判斷。”侯梅德想了一會兒,回答道:“秦那軍嚴密地封鎖了邊界,不允許任何船只出現在河面上,能夠得到的信息太少。”
“那你憑借感覺呢?”并波悉林追問道。
“感覺,”侯梅德猶豫了一下,重重地說道:“我認為,秦那軍是在策劃對呼羅珊的進攻。”
“理由?”
“秦那軍的許多將領與幾乎所有士兵都對我國非常痛恨,相當一部分被逼到絕境或被俘虜的秦那士兵在與我軍士兵說話的時候,除了謾罵之外就是說‘早晚有一日我們會打進你們的老家,也讓你們嘗嘗親人被殺的滋味’。
總督,您知道,即使再獨裁的政府,也不可能完全忽視民意,更不可能忽視士兵的呼聲。如果士兵們都想進攻呼羅珊,即使李珙不愿意,也只能順從士兵們的想法。這是第一點理由。
第二點是時間。從秦那人的歷法七月中旬開始,對岸軍隊的調動多起來,對邊界的封鎖也更加嚴密。秦那歷法八月中旬開始天氣轉涼,可以發動進攻,而將大軍從撒馬爾罕(康居)調到河邊,再加上籌措糧食的時間,也差不多需要一個月。
至于第三點,沒有第三點,前兩點已經足夠了。”侯梅德最后說道。
“你和我想的一樣。”并波悉林說道,但頓了頓又道:“可仍然不能斷定秦那人一定發動進攻。”
“總督!”侯梅德叫了一聲,眼睛盯著并波悉林,卻見他沒有什么反應,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在中亞連續慘敗的后果太嚴重了。
在并波悉林的親自指揮下大食軍連續戰敗,不僅僅是士兵、軍械和糧食的損失,并波悉林本人的自信也遭到沉重打擊。若在三年前,他們二人的意見一致,并波悉林就會認準他們想的是對的,以此為前提進行下一步計劃;可現在竟然仍不敢做出決定。
退回呼羅珊后,侯梅德很快看出并波悉林在心理方面的問題,不時勸說,但基本沒起到作用。
“總督,秦那人有一句俗語:‘有備無患’。既然他們有可能進攻呼羅珊,就要為此做準備。”侯梅德想了想,又這樣勸道。
“我已經為秦那人進攻呼羅珊做了準備。中央政府機構正在向伊斯法罕轉移,許多將領和士兵的家屬也都搬到了伊斯法罕。”
“總督!”侯梅德再一次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要做的準備不僅僅是政治上的,也要在軍事上做準備!而且不能把逃避當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