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海走了,孫善勛心疼銀子,又不敢不去請江柳。
他只能吩咐手下一個宦官,先把得月樓包下來,隨后親自前往敬武房。
孫善勛到的時候,江柳恰好不在敬武房。
接待他的幾位把總,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尤其徐文耀和陳煥橋,甚至照面都不和他打一個。
孫善勛有些后悔。
信王要他分化江柳身邊的把總,怎么就鬼迷心竅答應了?
他以為把總和江柳認識的不久,很容易拉攏。
哪想到,先在徐文耀和陳煥橋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又被錦繡公主找去,好一通板刷子拍臉。
最要命的是,徐心海竟然還特意跑去找他。
錦繡公主和徐心海,哪個是他得罪起的?
江柳在宮內的人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下回信王再找他對付江柳,可得多個心眼,權衡一遍,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江柳不在敬武房,把總們臉色也不好看,連杯茶水也沒人送來,孫善勛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每次問起江柳什么時候回來,得到的只是冷冰冰的一句“江都督出外辦事去了”。
尷尬的要死,孫善勛也只能坐在敬武房里等著。
此時,江柳領著四名侍衛,與喬萬坤一道,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人,對江柳可是再熟悉不過。
早先是他打著辦案的幌子,半夜三更還在大街上晃悠,遇見京兆府巡夜的差役,也是一通橫眉冷對,很有居高臨下的派頭。
就在前天,靳通判的兒子不知怎么得罪了他,被送進青衣衛東營。
靳通判求爺爺告奶奶,法子想了不少,抬出來的卻是個死尸。
折了兒子,靳通判恨死江柳,靠山卻不肯給他撐腰。
連靳通判的靠山都怕這位主,江柳在京兆府,可不是成位煞星?
江柳進了京兆府,往堂上一坐。
接待他的,是京兆府治中常威臣。
治中不過正五品官員,在正三品的江柳眼里,不過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差役給江柳等人送上茶水。
端起茶碗,江柳看了一眼,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我好賴也是朝廷正三品官員,京兆府府尹與我平級。我來這里,就給喝這玩意?”
“江都督,這是上好的黃芽。”常威臣陪著笑:“您嘗嘗,要是不好,下官再讓他們換。”
“換,現在就換!”江柳把茶碗往身旁的小桌上一放:“什么狗屁黃芽?當我不懂茶?這些頂多只是黃牙采的爛樹葉子!”
常威臣滿臉尷尬。
茶碗里的茶葉確實是上好的明前黃芽,只不過屬于一級,還沒掛上特級。
特級黃芽,每月只有一斤半斤,都送去府尹那里。
他平日喝的,也是江柳茶碗里這種。
照著江柳的說法,他可是飲了好久的爛樹葉子。
“換。”不敢得罪江柳,常威臣趕緊吩咐:“把府尹的茶葉沏一壺,給江都督送上來。”
背靠椅子,江柳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架勢:“我今兒來,是有個案子得查查。”
“江都督是大內侍衛都督,到京兆府查案,只怕不妥。”常威臣陪著笑說:“從京兆府調卷宗,要么是刑部,要么是大理寺。或者南北二堂、青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