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大堂中,牟斌將手里的公文擱在文案上,雙手揉捏著太陽穴。
上月讓廖光明私下調查的那件事沒有半點起色,也沒想到背后之人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為了斬草除根,直接滅了中間人滿門,導致線索中斷。
不光如此,還打草驚蛇,想再次揪住對方的小辮子,可沒這么簡單。
如若這只是一般的案子也倒沒什么,查不出來也能搪塞過去,偏偏這件事是陛下讓竭力調查,這下可真多苦惱了牟斌。
此事應承下來前后將近兩個月,只鎖定了嫌疑人,可沒有真憑實據,這樣子可是交不了差。
“唉,看來此事還得從其他對方入手。”牟斌抬起桌上的一盞茶,刮了兩下飄在上層的茶葉,剛吃一口,還未來得及咽下腹腔,只見邵楠神色匆匆的躋身走了過來。
“卑職邵楠見過指揮使大人。”
邵楠也算是他的老部下,當初他還是千戶的時候,邵楠就一直追隨著他,后來升至錦衣衛的指揮使,邵楠也成了他麾下的千戶官。
邵楠在沒人的時候,也沒過多的俗套動作,也更能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
牟斌見他一臉肅然,問道:“何事?”
邵楠長話短說,簡潔地道:“大人,艾玉讓東廠番子帶走了。”
“嗯?”牟斌當即將手里的茶盞放置在桌上,蹙著眉頭道:“怎么回事?”
“據街頭暗點坐探的校尉來報,說是艾玉遭到番子的陷害,刺殺他不成反向捅了自己,將罪名按在艾玉身上,現在已押至東廠天牢。”
“這倒是挺有王岳的幾分作風,為達目的不惜自損下屬。”牟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著手下到堂中,尋思道:“不過他們為何要刺殺艾玉?”
邵楠也是一臉疑惑的搖著頭:“卑職也想不透。”
南京火燒太監府跟三家百戶所的事已經捅到東廠督主跟錦衣衛指揮使的文案上,屬于兩個扛把子老大間的較量,不在局限于南京的那幫小繪面。
讓牟斌跟邵楠想不明白的,按理說有事都是沖著他來,此次特此去針對一個百戶,這又是何意?
牟斌道:“下去將此事徹查清楚,然后匯報給我,我倒是要看看這王岳私下打的是什么算盤。”
邵楠抱拳:“卑職明白,一個時辰后給大人呈交結果。”
在牟斌苦惱尋思,邵楠著令下面的校尉探查整理此事時,其實這件事的原委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么復雜。
權位越高,每當考慮事情時總喜歡將事情麻煩化,好比一個王者段位的大神開小號,總帶著預判的思路去抓別人,結果總是屢屢失手。
事實說明,有些時候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煩,艾玉被抓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只因為不長眼開罪了王岳的干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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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司禮監。
雖然東廠歸王岳執掌,但他卻非番子的頭號人物。
蕭敬于正統年間進宮,歷經正統、景泰、成化、弘治四朝,更是先后侍奉英宗、代宗、憲宗、孝宗四位皇帝,且深受賞識。
歷經四朝,四朝元老,在皇宮中絕對是頂天人物,甚至連狂妄不可一世的文官集團都得禮讓蕭敬三分。
由此可見蕭敬在大明朝有著何等影響力。
但事實不僅如此,歷史上的蕭敬在孝宗皇帝死后,又侍奉了武宗朱厚照,朱厚照駕崩接著侍奉嘉靖皇帝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