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這位指不定就是個什么不入八分鎮國公之類的爵,祖上闊的時候當過貝勒爺也不是不可能。如今雖然發配來守陵,可黃帶子沒有革,爵沒有除,田莊地產一應俱全。
如果是個上進的人,那軍機大臣不敢想,混個海關監督或者(鹽、茶、織造、銅)道員還是有可能的。那時候那個錢,不就和從天上往下扔一樣嘛。
而且用嘉慶的原話就是:“宗室人員若簡放地方中級以下官員,因其身為宗室,不便對上司督撫藩臬行參謁跪拜之禮。又恐自恃天潢一派,蔑視上司,設有不知檢束者,營私獲罪,轉多礙難辦理之處”
總是要么不當官,只要想當一定是大官,總督巡撫比比皆是。倒是知府以下從未見過,也沒人愿意去干這芝麻官。
眼前這位既然能在燕京那種黃帶子號稱二萬人的花花世界里名列惡跡斑斑的前七十名,肯定是有錢有閑又身份不低。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我從來不碰錢,我對錢不感興趣!”
賠錢這一招看來是失策了,怕是根本不管用。
“那老爺能不能給個章程,也好讓小的能賠禮一二啊。”
不要賠錢,又不敢出人命,只能豁出臉去求人家了唄。
“爺兒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要我把他放了,也不是不行。”
“那就謝過老爺,祝老爺公侯萬代,福壽綿延!”
洪大守趕忙上去扶住那個人,準備趁這個當口就趕緊走人。
“誒誒誒,我說放了嘛!”
那黃帶子,把煙袋鍋一磕,隨手丟給后面的奴才收著。站起身來,也不走出傘下的陰涼,喝了一口水,喝止住準備帶人開溜的洪大守。
“把他當個屁放了完全可以,不過得從這兒過。”
說著那黃帶子把腿一抬,踩上椅子,形成了一個洞,用手朝里指了指。
洪大守扶住的那人突然掙扎起來,“我李禧著就是死,也不會受你的胯下之辱!”
“喲呵!骨頭蠻硬!給我接著打!使出吃奶的勁打!”
這人已經被你們打沒了半條命,還打?再打真就打死了!
洪大守心里還在想著,一把就被人推倒。整個人遮住李禧著的大半身子,還沒求饒出口,拳腳就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閔廷爀站在旁邊想阻止,被那黃帶子瞟了一眼,求情的話到了嘴邊一句也說不出來。
也就是事發突然除了幾個奴才沒有多帶人,打傘搖扇的奴才要伺候著不能下場,剩下三四個人動手。
但終究是奴仆,也不會拳腳,無非就是搗兩拳踹兩腳,對于還算是練過的洪大守完全沒多少殺傷力,都不在要害上。
而洪大守故意大聲喊疼,越喊聲兒越低,兩三分鐘后就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