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守的心情根本無法掩飾,或者說他還沒有到連這種事都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這算啥?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挖坑給自己跳?還添把土。
老天爺咋這么愛跟自己開玩笑!
也不是缺錢缺的要死,自己這雙賤手,怎么撈了這么一筆錢。一萬兩五千兩啥時候不能賺,可一個進士要等三年,三年后指不定主考是誰呢。
看到洪大守臉上的神情陰晴變換,閔廷爀以為洪大守是擔憂此次科舉中不了而煩心。畢竟原本說的好好的,四代家系,身份姓名都報上去了,就差走程序當進士了。
突然說不一定能中了,這不是玩人嘛!
“你也別急,明日廷議結果尚難預料。”
“大監有腹案?”洪大守這不是急的,這是留下了悔恨的淚水,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原本楓皋屬意于禮曹金(魯敬)參判,但明日廷議他的分量怕是不夠。”
“難道是大監您?”洪大守自然知道金魯敬,前不久還在閔府碰見過,這位仁兄估計當時就是來跑這任主考的。
重點當然不是這個,如果明日廷議參與廷選的主考官是閔廷爀的話,那不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位剛剛圓滿完成陳奏請罪,使嘉慶沒有動怒,維護了國體的官員。風頭正勁,誰人可比?
而且閔廷爀上去了,那不就等于洪大守上去了?
“并非是我,楓皋準備舉趙司憲(大司憲趙得永)擔任主考。”
這位仁兄洪大守還是有所耳聞的,擱中國這就是御史。金祖淳的手指到哪兒,他的炮就開到哪兒。這位趙司憲是金祖淳這一派又一名得力干將,重點是他比閔廷爀會噴人!
明天廷議肯定是一番激烈的唇槍舌戰,不會噴人那肯定占據不了上風。
閔廷爀是個文藝的官吏,會辦事,但開炮遠不如趙得永來的厲害。如今主考的文化水平已經淪為次要問題,主要問題轉換到了黨爭上。
誰能吵出來,推舉出主考,誰就獲得了一場階段性的勝利。
“不知其他人選是誰?”趙德永有戰斗力,可保不住別人推舉的更有戰斗力。
“據我所知,樸臺似乎準備推舉李書(叔)九。”
哦嚯!
如果說前面的趙德永是小鋼炮,那這位李書久就是克虜伯大炮,甚至巴黎大炮!
李書久不是潘南樸氏的人,他不屬于任何一派,算是疏遠的宗親。
所以他炮打全朝廷,從大王大妃開始噴,是個外戚當權者他就噴,死命噴。對于一切除開純宗大王的掌權者都是一個噴字。
誰叫他姓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