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親衛個個著甲,穿得就不一樣,全是雙手沾滿血腥的老賊。
朱英這個太監,從小就識文習武,也幻想過有朝一日上陣殺敵。他見賊兵全線潰敗,居然帶著伍廉德的錦衣衛哨騎,親自揮軍追殺那些逃賊,仿佛自己才是打了勝仗的大將軍。
朱智只想仰天長嘯,他少年從軍十五載,從沒有今天這樣酣暢淋漓過。
爽!
太爽了!
二百精騎直撲賊寇中軍,殺得上萬反賊崩潰敗逃,那種豪邁之情讓他整個人都熱血沸騰。
望著前方的王淵,朱智現在只有崇拜,拿還有什么怨懟?
跟隨如此驍勇主將,天下何處去不得!
兩軍交戰只在頃刻之間,追擊逃賊卻用了幾個時辰,直至天黑王淵才率軍歸來。
清點人數,損失輕微。
一個騎兵在沖鋒時,被流矢射中戰馬,活生生摔死了。還有幾個騎兵中箭,但因為身著甲胄,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除此再無傷亡。
只因王淵一馬當先,單騎沖陣,攜二百騎兵沖鋒之威,已經把迎面賊寇殺潰,麾下騎兵根本就沒遇到真正的抵抗。
而賊寇被斬首無數,俘虜三千有余。
面對如此戰損對比,眾騎面面相覷,比之前更加震撼,全都朝王淵投去狂熱的目光。
二百騎兵殺潰萬余賊眾,斬首無數,俘虜三千。自身卻只一個陣亡,幾人輕傷。
這瘋狂戰績,根本不用夸大,如實稟奏都會被御史懷疑謊報軍功,甚至還會捕風捉影彈劾他們殺良冒功!
說出去誰信啊?
從朱智、朱聰、朱翔,到麾下的每個騎兵,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莫不是在做夢吧?”朱聰抽了自己一耳光。
朱翔本來就因比試騎射,對王淵心懷好感,此刻直接化身為鐵桿粉絲。他癡迷的望著王淵,猶如在凝視情人,由衷說道:“若是王御史不當文官了,專門為陛下統率騎兵,我給他牽馬墜蹬都心甘情愿。”
“嘿嘿,白衣飛將王二郎,果然名不虛傳。”朱聰笑得有些尷尬,畢竟之前他一直表現出敵視情緒。
朱翔說道:“你一直在京營,自然不知驍將珍貴。我跟大哥,卻是劉公從宣大調來的,腌臜事遇到過一大堆。若王御史能主持邊鎮事務,蒙古小王子哪敢連年入寇?”
“二哥說得是。”朱聰其實不以為然,因為大明邊患,根本就不是缺一員悍將的事兒。
這兩位說話之間,朱智突然走到王淵跟前,直接雙膝跪地,拜服道:“王御史,之前是我不對,不該平白無故埋怨你。俺這次是徹底服氣了,以后你指哪打哪兒,俺絕對不說半個不字!”
“朱兄言重了,快快請起,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王淵笑著將朱智扶起。
真不是場面話,若無三個騎兵統領相助,臨敵變陣根本做不出來,必然要跟反賊騎兵攪和在一起。即便王淵單騎突出,也不可能把結陣矛兵殺潰,必須有二百騎兵跟隨沖陣才行。
這一出將相和的好戲演完,太監朱英才領著伍廉德過來,抱拳道:“恭喜王御史,建此不世奇功!”
“沒有朱監軍居中調度,我半路就要吃不飽飯了,奇功是怎么一起立下的。”王淵笑道。
朱英喜歡聽這種恭維話,甚至突然生出心思:若跟著王二郎多打幾仗,我也能變成沙場宿將,今后單獨統領一軍,可為當世三寶太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