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宿哦了一聲,隨即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了。”
謝寶山一挑眉,“可惜什么?”
蘇宿看了謝寶山一眼,笑道:“老謝,你別嫌棄我說話直,現在你這模樣,要找個媳婦兒,真是不容易了,要是有機會,你就好好把握,咋的,到了這把年紀,還要挑挑揀揀的?我那位師叔都沒你眼界高,不過他這會兒,就真是只能看看春宮圖了。”
“春宮圖?”
謝寶山搖頭道:“我老謝豈是這樣的人。”
蘇宿敬佩道:“我就說嘛,我師叔這么猥瑣的人,世上不會有幾個的。”
謝寶山本意不是如此,但聽著蘇宿這么說,之前想說的話,也只好再憋著了,沒說出來。
兩人碰杯,再次痛飲。
今晚這兩人,算是就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兩人酒過三巡,都沒有用修為將那點酒意逼出來,所以兩人都昏昏沉沉的,蘇宿摟住謝寶山肩膀,笑呵呵問道:“老謝,你說說,這把年紀了,還有什么事情是沒能做了的,有什么遺憾的事情,說出來讓我樂一樂。”
謝寶山也是搖頭晃腦,“倒是沒啥事情放不下,老謝這輩子,走過好些地方,見過好些人,不過真有件事情。”
蘇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說說,說說。”
謝寶山這才緬懷道:“當初的確是練過幾天劍,喜歡上一個姑娘,她說不喜歡用劍,說是這樣的人沒安全感,老謝想了很久,最后一想,不練劍就不練劍了吧,和她過一輩子也沒啥大不了的,可誰知道,這姑娘后來說是逗老謝玩的,她離開之后,老謝也沒臉皮再去提劍了,這好些年了,總覺著對不起它。”
蘇宿皺眉,“啥?這都把你扔了,你還對不起她?”
謝寶山苦笑道:“是覺著對不起我那柄劍。”
蘇宿拍了拍謝寶山的肩膀,勸慰道:“這事兒算什么?做錯一件事,又不是改不過來了,知道錯了便去改唄,什么個不提劍?你再提劍就是,沒誰笑你,誰笑你,我蘇宿第一個不答應!”
謝寶山一怔,隨即喃喃道:“如今真的還能再提起那柄丟下的劍嗎?”
“能啊……咋的不能……提劍……不丟人。”
蘇宿酒意往腦子上沖,眼看著便已經昏昏沉沉,再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謝寶山眼神復歸清明,神情復雜。
這一生,唯獨就只有這么一件事后悔,當初不該為了那女子將劍丟下的。
這會兒要是再后悔,就得是,為什么這些年,不知道再把那劍撿起來了。
謝寶山惆悵的喝了一口酒,卻發現自己身側,顧泯已經過來了。
這位寒山掌教,舉起酒碗和他一碰,看了一眼已經醉死過去的蘇宿,笑道:“這小子怎么樣,還對老謝你的胃口嗎?”
謝寶山笑了笑,“掌教看人準,這朋友自然也好,灑脫,比掌教想得少,就看著更讓人覺得有朝氣,不過要讓他做大事,估摸著就不成了,說不定動不動的便要給人遞上一劍,真要做什么事情,還得是掌教,更沉穩。”
顧泯說道:“看起來老謝很喜歡這家伙。”
謝寶山點點頭。
顧泯放下酒碗,微笑道:“之前那樁事情,一直想問問,前輩之前不說,今夜是個說話的好時機,也不樂意說?”
謝寶山自顧自喝了口酒,目光如炬,“老謝說這些話,掌教當真全部都相信嗎?”
顧泯直白道:“之前那些話,不見得都相信,但今天只要老謝你說,我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