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忠吩咐道:“還沒天亮,你們帶竇大人去十六房觀賞觀賞,好不容易來一趟,也讓竇大人見識一下十六房的小玩意兒。”
衙差們將竇蚡拖下去,又有人過來抬走竇小姐的尸首。
刑房死人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一個犯官之女死在刑房,刑部有一千種理由去作解釋。
“大人,大人!”這里剛收拾好,朱東山就匆匆跑過來,一臉關切:“傷勢如何?”
盧俊忠半只耳朵被竇蚡咬下,找了衙門里的醫師過來療傷,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作為刑部二把手,朱東山自然得到了消息。
上司有傷,自然要前來慰問。
盧俊忠冷聲道:“東山,明日你親自送竇蚡上路。”
“這事兒交給下官。”朱東山自然也知道竇蚡襲擊盧俊忠,曉得盧俊忠此刻對竇蚡自然是恨之入骨,“竇蚡已經在刑房受刑,押到刑場之時,也只剩最后一口氣。”
盧俊忠冷哼一聲,隨即皺眉問道:“對了,東山,東北那邊可有什么消息?”
竇蚡方才詛咒盧俊忠不得好死,更斷言盧俊忠會死在秦逍手中。
盧俊忠雖然不懼秦逍,不過心里卻還是有些不舒坦,竇蚡所言,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頭。
“大人是想知道秦逍的消息?”朱東山道:“最近京都事情太多,沒有太在意那邊。不過前幾日得到消息,秦逍已經對遼西進行了清洗,遼東軍的力量幾乎被掃蕩一空,現在遼西已經成了他在東北的立足之地。”
“倒想不到他還有些手段。”盧俊忠冷笑道:“汪興朝那幫酒囊飯袋,竟然連秦逍都收拾不了,簡直是愚蠢透頂。都說遼東軍都成了一群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的蠢貨,邁不開腿騎不得馬,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假。”
朱東山道:“遼東軍在東北經營百年,根深蒂固,只是被秦逍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回過神來,秦逍再想占便宜就不容易了。不過聽聞秦逍切斷了遼東軍的商道,而且在海上有海寇襲擊遼東軍的商船,不出意外的話,那股海寇只怕與秦逍脫不了干系。現如今秦逍和汪興朝斗得正酣,不過下官以為,秦逍遲早要從東北狼狽而歸。”
“海寇?”盧俊忠細小的眼珠子一轉,低聲問道:“是否能找到秦逍勾結海寇的證據?”
朱東山搖頭道:“難如登天。大人,刑部現在查辦叛黨大案,涉及黨羽眾多,騰不出手去調查海寇之事。而且秦逍既然敢這樣做,必然是小心謹慎,遼東軍都無法逮到證據,咱們要找到證據也就更是艱難。”隨即一笑,輕聲道:“這事兒咱們也沒有必要出手,汪興朝比誰都想抓到秦逍的把柄,只要他抓到證據,一定會送呈進京,那時候咱們再將秦逍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盧俊忠微一沉吟,點了點頭,輕聲道:“他肯定是回不來了。”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向朱東山斷言。
“大人,你好好養傷。”朱東山看了一眼盧俊忠被包裹的耳朵,輕聲道:“追拿叛黨已經接近尾聲,在京都該抓的都抓了,接下來只要審訊拿到認罪狀,便可以送到刑場。你最近辛累,是要好好歇歇了。”
“圣人到現在還沒有頒下任何關于夏侯家的旨意。”盧俊忠若有所思,輕聲道:“難不成她是真想要誅滅夏侯一族?咱們現在還沒有送一名夏侯家的人去刑場,可夏侯家是謀反主犯,如果圣人遲遲沒有另下旨意,咱們也不得不將夏侯家的人送去斷頭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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