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絕望的咆哮聲從闕永修口中發出,曹國公的死,深深刺激到了他。
曹國公說的沒錯,這是個瘋子,瘋子!
“許七安,許銀鑼,許大人,本公知錯了,本公不該被鎮北王蠱惑,本公知錯了,求求你再給本公一個機會,別殺我.........”闕永修哭喊著。
他在無數百姓面前認罪了,他在眾目睽睽中痛哭流涕。
“原來你也會怕!”許七安冷笑。
“是啊,誰都怕死。就如同你用長槍挑起的孩子,如同你下令射殺的百姓。如同被你活生生勒死在牢里的鄭大人。”
“你們快救本公,你們快救本公啊,求求你們,快救本公!”
巨大的恐懼在闕永修心里炸開,他朝著被刻刀的清光震傷的高手,發出絕望的哀嚎。
他知道,頭頂懸起了屠刀。
許七安的屠刀沒有落下,他還要宣判護國公的罪孽,他的刀,殺的是該殺的人。
“楚州都指揮使,護國公闕永修,與淮王一同勾結巫神教,殘殺楚州城,屠戮一空。血債累累,不可饒恕。
“事發后,與元景帝合謀,構陷楚州布政使鄭興懷,將之勒死于牢中。血債累累,不可饒恕。今日,判其,斬——立——決!”
噗!
手起刀落,人頭翻滾而下。
世界翻轉中,闕永修看見了蔚藍的天空,看見了自己的尸體,看見冷笑而立的許七安。
“饒......”
頭顱滾在地上,嘴唇動了動,而后,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他。
“呼......”
許七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就像吐盡了胸中郁壘。
一雙雙眼睛看著他,明明人潮涌動,卻寂靜的可怕。
在這樣寂靜的場合里,許七安伸手進懷里,摸出了象征他身份的銀牌,一刀斬斷,哐當,化作兩半的銀牌墜落。
他拄著刀,猖狂的笑著:“魏公,許七安.......不當官了。”
遠處的屋脊上,那一襲紅衣,捂著嘴,淚如雨下。
她身后,今日特意穿著素白長裙的懷慶,怔怔的望著刑臺上,肆意大笑的身影。
人群之外,一個姿色平庸的婦人來遲了,沒能擠進洶涌的人潮里。
她便站在外邊,聽著遠處那個男人宣布罪行,聽著他說不當官了,聽著他猖狂大笑。
慕南梔突然覺得,她是幸運的。
人群里,突然擠出來一個漢子,是背牛角弓的李瀚,他雙膝跪地,嚎啕大哭:
“多謝許銀鑼鏟除奸臣,還楚州城百姓一個公道,還鄭大人一個公道。”
申屠百里、魏游龍、趙晉、唐友慎、陳賢夫婦........這幾個護送鄭興懷回京的義士,一起擠出人群,跪與臺前。
“多謝許銀鑼鏟除奸臣,還楚州城百姓一個公道,還鄭大人一個公道。”
這一幕深深烙印在周遭百姓眼里。
看著臺上灑脫磊落的年輕人,人群里響起了哭泣聲。
這是一個年輕人,用自己的熱血,用自己的前程,甚至生命,換來的公道。
這一幕,后來被載入史冊。
大奉歷,元景37年,初夏,銀鑼許七安斬曹國公、護國公于菜市口,為楚州屠城案蓋棺定論,七名義士于刑臺前長跪不起。
..........
PS:抱歉,好像食言了,碼了一個通宵才寫完,字數有點多。嗯,洗個澡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