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派的衙門口,許七安坐在馬背,看了眼“大理寺”三個鎏金大字。
大理寺掌管刑獄案件審理,相當于許七安前世的最高人民法院。與都察院和刑部并稱三法司。
通常遇到重大案件,皇帝會讓三法司會同打更人審理。由此可見,同時掌管打更人衙門和都察院的魏淵,是何等的權勢滔天。
元景帝只用他一人,便制衡住了文武百官。
同樣,可見許七安的運氣有多好,恰好加入打更人,恰好得魏淵賞識。從一個長樂縣快手,變成在京城可以橫著走的人物。
“速去找大理寺卿,讓他出來見本官。”許七安亮出金牌,沖著衙門口值守的衙役說道:
“他若不出來,本官就進皇宮向陛下告狀,說他刻意刁難,阻撓辦案。”
衙役匆匆進去。
一刻鐘后,大理寺卿帶著兩位少卿,以及一干大理寺官員迎了出來。
“許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大理寺卿笑呵呵的出來。
許七安胯下馬背,熱情的迎上去:“哎呀,怎么驚動裴大人親自出來,下官慚愧,慚愧啊。”
許七安讓大理寺卿出來接見,就是要給他難看,削他面子。堂堂九卿之一,親自出衙門口接見一個小銅鑼,面子丟大了........大家可是有過節的,逮著穿小鞋的機會,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應該的,應該的。”
大理寺卿引著許七安往內走,說道:“許大人回來的正好,福妃的案子非你莫屬。不過本卿得提醒一下許大人,此案兇險,可別彌足深陷啊。”
這是在幸災樂禍。
福妃案,辦成了得罪太子黨。辦不成得罪元景帝。
至少我換來一個子爵,得罪老皇帝算什么.......許七安笑呵呵道:
“無妨無妨,陷進去之前,一定把那些礙眼的老家伙一起帶走。反正有金牌在手嘛,先斬后奏的權力,不用白不用。”
大理寺卿瞇著眼,“許大人真會說笑。”
“許大人此番來大理寺,是為太子而來?”
“正是。”
..........
許七安在“囚房”里見到了太子,所謂囚房,其實是一間干凈整潔的屋子,布置不算奢華,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太子被幽閉在房間里,案子沒查清之前,不能離開。
不愧是太子啊,坐牢都和普通人不一樣......許七安心說。
等關門的吏員退走后,他抱拳道:“卑職許七安,見過太子殿下。”
“你是來審本宮的吧,父皇讓你主審此案了?”太子坐在桌邊,打量著許七安。
“三法司搪塞推脫,都不愿插手此事,只有找我這個滾刀肉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已經夠多。”許七安聳聳肩,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的這些動作都被太子看在眼里。
“請太子殿下詳細描述當日之事。”
太子微微頷首,措辭片刻,緩緩道:“當日本宮在母妃的住處用完午膳,積雪尚未融化,我帶著侍衛返回東宮,路上遇到了福妃身邊的一位宮女,那宮女說,福妃邀請本宮過去一敘。
“我便隨她去了清風殿,清風殿是福妃的寢宮。進了清風殿后,宮女領著我上閣樓,讓我在外廳等待,說福妃在更衣。
“我當時喝多了酒,口渴的很,便喝了桌上的茶水解渴,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然后就被尖叫聲驚醒,沒想到竟是福妃墜樓身亡,而本宮成了最大疑犯。”
許七安沒什么表情的問道:“當時閣樓里沒有宮女?”
“外廳沒有,里面不知。”
“那位宮女呢?”
“失蹤了。”
失蹤了啊......許七安眸子閃過犀利的光,雙臂撐在桌面,死死盯著太子:“太子殿下怎么知道宮女失蹤了。”
有那么一刻,太子竟被這個小銅鑼犀利的氣勢給震懾了。
“本宮雖身在牢獄,但自有辦法打聽外面的事。”太子冷著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