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永興帝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沉聲道:
“三洲之地斷然不可能,此事容后再議,第四個條件是什么。”
意思是,答應割地了,數量方面,還得商議。
姬遠嘴角一挑,他的目的已然達到,就目前來說,這場談判一切順利,沒有太大波折。
“陛下放心,這第四個條件,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個添頭罷了。”
聞言,永興帝沉凝的臉色略有緩和,道:
“但說無妨。”
姬遠“啪”的合攏銀骨小扇:
“本官要向陛下討要監正的煉器手札。”
相比起前三個條件,這確實是添頭,盡管一品術士的煉器手札必然無比珍貴,可層次過高的物品,委實沒有切身的利益來的重要。
...............
一敗涂地!
朝廷和云州使團的第一次交鋒,輸的一敗涂地。
這場議和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大奉想求和,忍痛割肉在所難免,但過程中諸公和永興帝表現出的無力感,仍然讓不少中低層京官心寒、失望。
而那四個條件,在一些讀書人看來,簡直喪權辱國。
“割地求和,奇恥大辱!”
最先鬧起來的是翰林院,這些手頭沒什么實權,卻是朝中一等一清貴的讀書人,群聚午門,破口大罵。
“昏君,僅是青州失守便讓你嚇破了膽。”
“人固有一死,我輩讀書人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活。”
“云州一脈是正統?那當今皇室算什么,我等讀書人效忠的又是什么,數典忘祖的昏君。”
然后這些人被逐個拉出去廷杖,打的奄奄一息。
這確實震懾住了一部分人,但控制不住流言的發酵,午膳剛過,國子監的學子便罷課了,書生意氣最是鋒銳,有寫文章嘲諷的;有在鬧市聚眾抨擊的;有沖擊大祭酒辦公堂,要求向陛下遞血書的.........
早朝發生的事,先是在京城官場、上層社會傳播,然后慢慢流傳到底層百姓中,到黃昏時,市井中流傳著朝廷割地求和,承認叛軍為中原正統的流言。
“昨兒個看到匪州佬進城,我就知道朝廷要求和了。”
“唉,能不打戰當然最好,這世道亂的........但想想總覺得不甘心吶,怎么朝廷說敗就敗了,去年派兵打巫神教時,那是多么風光啊。”
“聽說連監正都死了,那可是司天監里的老神仙。唉,要變天了。”
“許銀鑼呢?許銀鑼難道眼睜睜看著朝廷割地求和嗎。”
“許銀鑼也盡力了,前陣子朝廷不是還張貼告示,說許銀鑼與萬妖國結盟,與蠱族結盟,咱們沒了佛門這個盟友,一樣有其他盟友。”
“唉,誰能想到呢,青州說失守就失守,我這不是沒盼頭了嗎,以前有什么事,許銀鑼總會出頭。”
.............
驛站。
姬遠取出法器,撐起一片隔音陣法,聽完下屬的匯報,笑道:
“外頭倒是挺熱鬧,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書呆子,罷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我們下一個目標,是試探許七安。”
許元霜一聽和許七安有關,問道:
“如何試探?”
姬遠手里的銀骨小扇轉動一圈,道:
“比如說,我在談判快結束的時候,突然補一個條件,要求和大奉聯姻,對象必須是臨安懷慶兩位公主中的一位。”
許七安和臨安有婚約,這是他從陳貴妃派的人那里打探來的。
許元霜蹙眉道:
“你在找死嗎?”
真要這么做,和談能不能成是一回事,許七安放不放他活著離開京城,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