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門,便見舞臺上有一素衣女子在兩米多長的大白布上寫字,雙手齊動,各寫成字,筆體大氣磅礴,一撇一捺墨跡橫飛,引得臺下的人們大聲叫好,激動者便將十多枚半兩錢拍在案桌上,自然有小姑娘來收錢,之后字畫還要拍賣,這算是鳳樓必帶的節目,只是伶俜樓大概更高級一些罷了。
再上一層,便如酒舍一般,氣氛安靜了不少。文人士子們三五成群,對案桌上的辭賦各抒己見,點評著最近流傳出來的一些作品,學習人家字里行間的詞語運用和創作手法,希冀取長補短,來日也能創出佳作。
這兩層算是剛入文人階層的新人們所呆的地方,再往上,那便是真有才名之人才能去的了,因為無才名之人進去也只能當陪襯的綠葉,和人家坐在一塊會心生自卑,受到打擊。
見面生的韓巖和劉徹還要再上去,二樓的文人們眼里大多帶著鄙視和幸災樂禍……癩蛤蟆墊起桌子角,死活要攀天鵝。
哥倆卻不理這么多,地位太高,實在懶得理這些小魚小蝦,踩死他全家上下三代都沒多大意思,皇帝會和小屁民計較么,純粹浪費時間。
仰頭看了看樓梯門上的牌匾“才子樓”,哥倆抬腳便上了三樓,立覺景色一變,有了高雅氣息。名作書畫懸于墻上,屏風上的江南水鄉畫作栩栩如生,精美瓷器在案桌,每個桌邊都有身姿優美的女仆侍立一旁,臺上有美艷少婦捧著大木板,上面有字,讓大家猜謎語。
此刻見有人上樓,還挺面嫩,才子們互相看看,又對視著搖了搖頭,說明不認識這兩人,便有才子起身來迎,猜謎語節目也暫停,所有人都一起看向樓前。
“薌,見過二位,拜問閣下尊諱?”
“吾名女焉。”韓巖又指著劉徹介紹說:“他名皇彘。”
“女焉,皇彘?”薌愣了愣,驚愕于眼前兩位怪異的名字,又回頭瞅了瞅大廳里的才子們,見大家還是搖頭,他便回頭再問:“此層名才子樓,在座諸位都是有辭賦傳唱的大家,不知二位有何佳作能與我等同列?”
這話一問,韓巖便明白二樓那些學子為什么幸災樂禍了。鄙視圈無處不在,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于是便誕生了階級鴻溝,你是什么層次便交什么層次的朋友,在封建社會尤其如此。
韓巖和劉徹當然沒有辭賦傳唱,不過韓同學向來不怎么吃虧,言語交鋒更不讓人,“既然薌兄說到辭賦,那不知你有什么名賦傳唱啊?”
“《他言辭》便是本人所作。”薌直起腰桿,下巴微微上揚,一臉傲氣。
韓巖:“沒聽說過。”
“……”薌的臉皮瞬間發紅,耳根發燙,只覺受到了羞辱,“那女焉兄又有何佳作?不如唱給我等聽聽?”
“我和大兄今日時間有限,不便久留,改日再和諸位敘舊,失陪了。”
韓巖作個揖,拉著劉徹就往四樓走,直接無視大廳里這些作辭一首便以為自己很牛逼的窮酸才子們。
和這群小嘍嘍浪費時間,簡直是對自己謀財害命,咱是來尋開心的,不是來和這些低俗才子們勾心斗角的,我年齡還小,保持一份純真很重要,過早的陷于爾虞我詐之中,會將人顯得城府過深,不利于身心健康的發展。
可他這種態度簡直在打臉大廳里所有才子,好嘛,大家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