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初田爾耕提著三顆人頭進殿,是乾清宮太監陳德潤去田家一錘定音,他在心底也一直以為田爾耕趙是張嫣的人。
但是看張嫣的反應,田爾耕的事,更多的是張嫣下的一步閑棋罷了。
“朕有的選嗎?”朱由檢略帶無奈的說道。
張嫣招呼了下王承恩,冷冰冰的說道:“王伴伴,你在宮里有沒有那種身手好的宦官心腹?派到田都督身邊,但凡是發現有異動,格殺勿論。”
王承恩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萬歲,眼神里都是征詢,萬歲是個正人君子,這可是東林黨認證過的,這種宦官監軍的做法,萬歲能同意?
朱由檢略微有些遲疑,他現在其實無所謂,當然為了維持人設,還是多一句問道:“他不愿怎么辦?”
“他不會不愿,也不能不愿,若是不愿,殺了他就是。”張嫣比朱由檢更狠辣幾分,也更了解游戲規則。
大明的宦官監軍,從洪武年間明太祖皇帝開始就有了,這也算是祖宗之法之一。
“那就按懿安皇后說的辦吧。”朱由檢點頭,當初給張嫣留了一張桌子,目的就是查漏補缺,畢竟他朱由檢也不是天生的帝王,很多游戲規則,當初做信王的時候,也是霧里看花。
“皇叔還是快快去沐浴一下吧,秋天淋了雨,小心受了風寒。”張嫣揮了揮手,幾名內侍伺候著大明皇帝去了偏殿沐浴。
而張嫣留在正殿,依舊是出神的看著窗外的秋雨,似乎是看到了當初。
天啟五年,天啟皇帝去方澤壇祭祀,她也跟著去了,回來的時候,她早回宮了幾步,魏珰和客氏,留在橋北淺水處大舟上飲酒做樂。
天啟皇帝就落了水,之后身體一直不大好,偶感風寒拖成大病。
她清楚的記得這一切,更加清楚的知道皇帝的身體的重要性。
“王大珰,你過來下,去坤寧宮請周皇后過來一趟。”張嫣思前想后,囑咐王祖壽,讓周婉言過來一趟,望聞問切一番,更加妥當。
一來,周婉言精通醫理,深諳藥性,雖然周婉言的父親是個江湖騙子,以賣大力丸為生,但周婉言的醫術是自幼跟著太醫院的院判吳萬參習得,醫術精湛。對于大明來說,皇帝的身體尤為重要。
二來,前幾日,大明皇帝和皇后兩人因為一點小事,鬧了點別扭,張嫣就住在乾清宮,當然對此一清二楚,眼下皇帝淋了雨,這不就是最好的和好機會?
張嫣拉著從坤寧宮匆匆趕來的周婉言,輕聲叮囑道:“皇叔日理萬機,朝政多是些糟心的事,有什么事,順著皇叔些,今天呀…”
張嫣給周婉言說了說最近的幾樁大案,尤其是滅門慘案,這小夫妻的矛盾,多數都是溝通不利,張嫣也樂的做這個和事佬。
周婉言被嚇得有些驚慌,她并不清楚她的夫君承受了多少壓力,臉色慘白有些哆嗦的問道:“十二家滅門?一百七十二口人命官司,這是要造反嗎?!”
張嫣點頭說道:“是建奴做的。本來建奴就是在造反,什么事不敢做?所以,一會兒去了偏殿,伺候皇叔沐浴之后,溫聲細語些,知道嗎?淋了雨,你也給皇叔斷斷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