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臺吉堅定說不之后,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后,才開口說道:“我們留,是留不住的。大明與我汗國接壤豈止千里?需要多少人才能夠阻止那些想要離開的人呢?”
“愿意走的我們禮送,不愿意走的,我們以國士待之,朕以為如此,方能化解大君敕命對我們建州的影響。諸位貝勒以為如何?”
代善仔細思慮了一番,并沒有表態,他是一個極其謹言慎行的人,而且他覺得黃臺吉說的有道理,既然心屬大明,那就是再用強去挽留,也不會給汗國效力。
就如同劉興祚一樣,要走的人,他們怎么留?
封閉邊關互市,最受傷的還是他們汗國。
阿敏和莽古爾泰其實都是沒多少主意的人,連大貝勒都說不出什么來,那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但是至少他們能夠保持一致和協同。
在決定了不接受大明朝的冊封之后,莽古爾泰將手中的冊封詔書用力的擲在了地上,忿忿的說道:“忒歹毒了!”
“無需如此,三推而不受就是。”阿敏拉了莽古爾泰一手,將詔書從地上撿起來。
哪怕是他們心中早就覬覦中原神器,但是只要沒有公然喊出取而代之的口號,那么他們依舊汗國依舊是大明的屬國,而他們依舊是大明皇帝的臣子。
黃臺吉看沒什么反對意見,站了起來說道:“那就這么定了,對于各部落頭人也是如此,過幾日,借著初雪,以冬日米粱配給為由,召集各大部落的頭人們,到盛京小聚,陳明利害關系,愿意歸附大明,可禮送,愿意繼續留在汗國,則厚待之。”
“其實大君乃是天下一統之大君,得天命而繼大統,自是非凡。不管是朕之前所言的乳臭未干,還是二貝勒所言的牛犢之說,其實我們都是小瞧了大君,大君正視我汗國建州,是我汗國建州之榮幸,而此時,我們何嘗沒有正視大君?”
“再有一飲一啄皆由天定,大君的恩封天下,也幫了我們,剔除了那些表面恭順之徒實則暗藏禍心之人,也算是篩查了一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今日,諸貝勒能夠面對厚封而不受,朕亦覺得心滿意足,得兄弟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大汗英明!”幾個貝勒和范文程俯首說道。
黃臺吉點了點頭,其實他差一點都繃不住了內心的恐懼,失去了應該有的風范,但是依舊穩住了,至少沒在其他貝勒面前跌份。
等到三貝勒走后,黃臺吉心有余悸的坐在了寶座上,氣喘吁吁的說道:“憲斗叮囑朕莫要生氣,朕自問表現還好。”
“大汗真乃是龍鳳之姿,有大君風范。”范文程不重不輕的拍了個馬屁。
黃臺吉疑惑的看著黃臺吉問道:“為何朕能夠如此快的收到來自大君的詔書,還有三貝勒也是,各部落頭人也是,為何?!難不成大明錦衣衛和我尚虞備用處一樣?”
“那倒不是,是驛傳。”范文程小聲的回答道。
黃臺吉猛地坐直身子問道:“驛站?”
大明的驛站最開始名叫龍場九驛,洪武皇帝朱八八規定了大明驛站的功能是非軍國重事不許給驛,而后關于驛站郵遞的使用,確定了大明驛站的使用明細。
而后在永樂皇帝朱棣遷都北京,將燕臺驛改名會同館,而后將烏蠻驛與會同館合并,玉河西堤建房一百五十間,作為館址。
萬歷年間,四夷館日益蕭條,最終于與大明驛站的京師總樞紐會同館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