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儒家偏狹迂腐,恩怨之心極重,歷來記仇,睚眥必報,儒家以仕途為根基,秦國卻素來輕儒,百余年來從來沒有用過任何一個儒家大儒,孔門第八代弟子子慎,在魏國滅亡前數年,終于做了魏國的丞相,可見,儒家做官,從來不以該國政道是否合乎民心為抉擇,而只是以是否合乎自己的利益,給自己帶來特權而選擇,大王雖然用了儒家,卻沒有賦予其法外特權,故儒家之心,終于秦政背道相馳,儒家并沒有看到大王胸襟似海,更沒有看到,大秦囊括宇內建華夏文明的蒼穹之心,僅僅只記得秦政輕儒的仇恨,”
李斯話音一落。
眾人紛紛附和道:“廷尉此話,切中要害。”
嬴政略微沉吟,微微一點頭,便立刻說道:“廷尉此話,深諳寡人之心,廷尉既然以為儒家學說尚在咸陽,那寡人命你,找出其藏匿之地,以定儒家之罪。”
孔儒學府之中。
儒生們已然半步不在踏出一步,而這幾日來,秦國官吏紛紛詢問,不管李斯如何威逼利誘,所有人統一口徑,儒道經典已然不在,讓李斯的查探,頓時陷入僵局之中。
這一夜。
星光似斗,國公府外,一個黑衣人穿著偌大的衣袍,整個帽子都遮蔽了全身上下!
其從暗中的小巷驀然走出,立刻被國公府侍衛給盯上。
“來者何人?”
國公府書房之中。
火盆緩緩著的散發著熱氣,讓整個屋內升起陣陣暖意。
蘇劫看了看面前的黑衣人,指著對面,說道:“坐吧!多年不見了!”
黑衣人拱手便緩緩坐下。
隨即飲了一口面前的酒樽說道:“當年,我奉你之命,終于入了儒家,做了孟予的首徒萬章的弟子,今日來此,也算沒負你當初的所托,國公今日,可能兌現昔日的承諾?”
蘇劫站了起來,笑道:“盧生,你既不負本公,本公自然會兌現于你。”
盧生頓時掀開頭上的兜帽,露出真容。
若是熊啟,河淵再次,怕是定會驚掉大牙。
不正是儒門的魯定文!
此時,聽到蘇劫的話,魯定文更是兩眼激動不已,甚至泛出了淚光。
不錯。
盧生便是魯定文,魯定文便是盧生,乃是黎民術士,當年入秦的那個黎山盧生!
盧生本名姓魯,名叫定文,乃是魯國后裔。
魯國便是昔日的黎民部落的地界。
若非蘇劫先知,還真難以猜到這盧生的底細。
昔日,盧生尚在黎山之時,其母便用大紅的朱砂筆在盧生的背后寫了四個大字,復魯社稷。
魯定文極為孝順,其母逝世之前,更是留下了六個血字,“兒求學,當復國!”
這也成了盧生畢生所愿。
術儒不分家,有了黎山這一道身份,自然也就拜入了孟予門下。
然而,復辟魯國這儼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秦國大治,封君卻是有可能的,譬如那安陵君,衛元君,都屬于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