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何瑾的奸詐,騙開青風嶺渡口軍營大門,此番又以有心算無心,還有張遼、高順、吳匡三人在戰役一開啟,便斬殺了守軍司馬方悅的腦袋,導致敵軍士氣陡降,驚亂中毫無戰意......
種種因素相加,這場戰役結束得飛快,且大獲全勝。清點傷亡,何瑾一方竟只傷了七人,而敵方的傷亡.......呃,也不多。
除了驚亂中被殺死的一百余人,剩下八百多人全被俘虜。
張遼不由興奮地趕上前來匯報,道:“都尉,這青風嶺渡口守軍雖不多,可輜重卻不少。末將粗略估算了一番,有兩千石的糧食,和足夠裝備兩千余人的兵甲......”
“那是自然。”何瑾卻目光貪戀地看著那些俘虜,敷衍地回道:“這青風嶺渡口以前屯駐了兩千五百人,王匡雖然陸陸續續往河陽津那里調兵,但糧食兵甲卻是懶得搬運的,正好便宜了我們。”
這會兒張遼也看到了他眼神的怪異,忍不住疑惑道:“不過是些俘虜,留著都嫌累贅,都尉為何如此在意?”
這話張遼說的還很克制了,當初追隨丁原的時候,對待俘虜一向是殺了立威。可此番進攻青風嶺渡口前,何瑾卻千叮嚀、萬囑咐要留活口......
“呵呵......”何瑾就回頭鄙夷一笑,道:“殺人多簡單,也挺省事兒,還顯得威風八面外加狂炫邪狷。”
“可文遠想過沒有,天下大亂之時,永遠不需要那樣的屠戶,反而需要能打勝仗卻少殺之人。”
一聽此言,張遼不由收斂了笑意,恭敬地向何瑾一抱拳,道:“尚不知都尉還有如此仁心,末將適才失言了。”
不料何瑾聽了這話,就回頭很怪異地看向張遼,道:“什么狗屁仁心,那玩意兒在亂世有用么?”
“呃......”這下張遼就傻眼了,還握緊了手里的長矛:都尉,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現在就想揍你,你造嗎?
好在天黑,何瑾也沒看到張遼的臉色,只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得瑟道:“不要忘了,我可是都尉,而且很可能會升為校尉。誰家校尉不統御個萬人的,收服了這八百人,難道它不香嗎?”
“......”
張遼這下更不想說話了:果然,自己剛才不該瞎感動的。就這么一個唯利是圖的貨,怎可能跟‘仁心’聯系起來?
可接下來何瑾的話,就讓張遼神情慢慢凝重認真了。
“而且呀,咱當初走精兵模式,是為了打出特色。可士卒那么努力辛苦才當了精銳,文遠覺得我們平時多給些軍餉、多給些衣甲、多給些關懷.......難道這樣就夠了?”
“還,還不夠么?.......”這下不但張遼傻了,連趕來的高順都有些愕然:“都尉可知董公麾下士卒,多少人磕破頭想加入我們軍營?”
“主公,此事屬下也聽說了。”
吳匡此時也忍不住了,加入討論:“那些涼州將校嫉恨主公,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如此,說主公都慣壞了那些士卒,害得他們麾下將士離心離德......”
“嘁......那是他們沒本事兒,連如何寵著士卒都不會。”
何瑾鄙夷一哼,隨即道出自己規劃:“只給士卒那些,眼下自然是夠的。不過時間長了,士卒便會恃寵而驕,變成一個個的兵油子。”
“我等只有定下一套機制,讓能者上、中者平、弱者讓,方可永遠保證軍隊的戰斗力。”說著,便指著那些一臉惶恐的俘虜們,道:“比如那些人加入我軍后,咱能上來給他們正常的待遇?”
三人頓時掃了一眼那些俘虜,齊齊搖了搖頭:開玩笑,不殺就很不錯了,哪還能讓他們享受同等的待遇!
“這不就是了.......更何況,他們上來也達不到我們的操練要求。”
何瑾隨即便笑了,道:“可有了他們加入后,你說咱不用給自家士卒關懷,士卒們也會挺有優越感,對吧?”
“唔?......”三人聞言一對眼,均覺得何瑾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不道德,但......真娘的正確啊!
人性說白了,不就是如此?
“然而,俘虜真心歸順且完成操練要求后,咱還是會接納為。已是精兵的那些人,因此也會有憂患意識。你們說如此一套機制下來,誰還敢自甘墮落成為兵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