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董璜離開李儒府的時候,何瑾又一腳踏入了朱儁府的大門。
“果然是董璜那小子,又不甘寂寞了。趁我不在的時候天天給老董吹枕邊風,離間了我與老董純潔的友誼......”
沒錯,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后,他第一時間就竄到李儒家里打探風聲。
李儒那家伙是挺傲嬌的,但架不住何瑾早有猜測。一番死纏爛打后李儒便招架不住,也就把董璜給買了。
“就你會合縱連橫,難道我就不懂拉幫結派?”自言自語完,還不忘回頭叮囑僮仆道:“來,來,抬進來,都小心著點,別碰壞了......”
看著他帶著一幫人,抬著一張布幔蓋著的大方桌子,還有幾個木盒進門,朱儁當時一臉疑惑:“小子,你這是?......”
“給您老送禮來了。”
何瑾就很耿直,道:“董璜在我背后捅刀子,來找老將軍幫個忙。忙自然不能白幫,所以就帶了禮品來。”
一聽這個,朱儁都有些愣住了:如今送禮,已這么硬核直白了么?以前不都是偷偷摸摸、三推四讓,甚至快要打起來后,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么?
呸,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董璜背后捅你刀子,老夫又能幫什么忙?再說,老夫現在還泥菩薩過江呢,哪顧得上你小子?
沒錯,擔任了太仆后,朱儁的日子過得并不怎么愉快。
首先朝中士人一片唾棄,明嘲暗諷罵了他個狗血淋頭。
其次便是跟董卓磨合一段時日后,發現真尿不到一個壺里,可把他給氣得不輕。每每想起是聽了何瑾的建議,才......
想到這里,朱儁才反應過來:“小子,老夫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還有臉找老夫幫忙?”
“哦......”聽了朱儁這番話后,何瑾一把掀蓋著方桌的布幔,露出上面的沙盤模擬圖,道:“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就不用給你送禮了。”
朱儁可是身經百戰的宿將,一眼就看出了沙盤模擬圖的妙處。
再回頭看著自己那簡陋的獸皮大圖,當時臉色就怒了:“胡言亂言!你坑害了老夫,送來這禮品賠罪,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這時何瑾也不吭聲,只是又緩緩揭開了裝炒茶的木盒,以及裝著蒸餾一遍的醇釀烈酒,繼續自顧自言道:“老將軍有麻煩早說啊,這樣我今日前來就是幫你了,真不用帶如此珍貴的禮品了。”
朱儁此時被氣得,渾身都開始哆嗦:先不說這無恥小賊到底能不能幫自己,單說都帶著禮品來了,還想著拿回去?
尊老愛幼懂不懂,人情世故懂不懂?......老夫不是饞你的禮品,就是氣不過這件事!
可無論他怎么用氣憤、嘲諷、鄙夷的眼神瞪何瑾,那挨千刀的就是臉皮厚,一點都不在意。
相反,還大咧咧地坐在茵毯上,一副前世婚姻咨詢專家的模樣,道:“來吧,老將軍,說說跟董卓的關系,出什么問題了......”
朱儁就更加拿氣憤、嘲諷、鄙夷的眼神狠狠瞪何瑾,可氣定神閑的何瑾也不說話,就是穩穩當當地坐在那里。
最終,朱儁心頭郁憤難消,忍不住開口道:“你怎么就知跟董卓有關?不對,你還有臉問老夫?......董卓無謀粗疏,狂悖自大,如今還殘虐無道,濫殺無辜。”
“自他入京以來,可曾做過半分拯救蒼生,匡扶社稷之事?”
“此番關東士人起兵,他除卻派你入小平津外,再無應對之策。反倒對朝中提出諫議之臣,輕輒罷官下獄,重則抄家滅族!......”
兩柱香的時間,朱儁對董卓的怨言根本就沒停過。何瑾也不打斷,就靜靜裝作認真的樣子聽著,偶爾還附和一兩聲。
終于等老爺子將一肚子怒氣放出來后,他也分析出了兩人的矛盾根源:董卓眼里可是沒什么皇權正統的,對漢室朝廷也沒半分敬畏,一切只以維護自己的權勢為出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