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時他看到,何瑾等人的面色,已變得凝沉陰冷起來。顯然,他們也早料到了這點......
接下來的行軍,氣氛明顯沉悶了不少。
而且,行軍其實是一件非常枯燥無味的事,絕大多數時候只能沉默地騎著馬前行。昨日呂布還被當成了典型,行軍途中更沒人敢大聲喧嘩聊天。
中午胡亂對付了一頓,又是一陣沉默行軍。
到了黃昏之時,終于趕到了廣成。士兵勞累不已,馬匹也困乏,胡軫便下令入廣成駐軍休息。
可剛燙了腳,準備好生睡一覺的何瑾,卻看到吳匡、張遼、高順三人聯袂而來,表情都疑惑不已的模樣。
“主公,我等派出的斥候回來了。”
“嗯。”何瑾不解。
大軍行進自然要派斥候探查情況的,雖說此番胡軫將任務交給了呂布,但他也派了十余名親衛,充當了斥候。
“可我軍斥候探查出的消息,跟呂中郎探查的消息不一樣......”
高順一臉凝重,道:“如今軍中到處傳著魯陽孫堅那里軍紀散亂,士卒人心不安,四處逃散的消息。屬下詢問一番后,才知是呂中郎斥候探明的消息。”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軍斥候探明的情況,魯陽城里戒備森嚴,城墻上士卒巡邏有序,根本不像是士氣低落、人心渙散的樣子。”張遼接口言道。
一聽這個,何瑾面色也凝重起來。
緊接著,渾身就氣得發抖起來,大罵一聲:“豈有此理,狗賊呂布不當人子,竟然敢如此!”
言罷,他連靴都顧不上穿,裹著襪履怒氣沖沖地便走出了大帳:“不行,我得找呂布算賬去!”
三人見狀,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反應過來時,便只能看到何瑾的背影。當下對視一眼后,吳匡愣愣問道:“我等,跟不跟上去?”
“當然要跟上去!”老成沉穩的高順也無法淡定:一個是現在的主公,另一個是以前的主公。
最主要是,更氣現在這個主公沒記性,再被一戟割傷了大動脈!
三人當下緊追慢趕,但還是沒追上跑得跟兔子一樣的何瑾。
隨后就看到他一手一個,將守在呂布帳外的親衛扔飛,怒發沖冠地進去大罵道:“呂布你這狗賊,竟然敢如此謊報軍情,坑害胡督護?!”
三人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身素白的戰袍外,緊緊包裹著沉重鐵甲的呂布。此時披散著頭發,連兜鍪都未戴,面沉如水。
他右手倒持方天畫戟,左手抄著豹紋兜鍪,冰寒的殺氣不斷從身上放射出來。一時間,大帳里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聞聽何瑾的怒斥后,呂布將兜鍪放置案幾之上,右手將方天畫戟一頓,地面頓時蕩起一陣煙塵!
“何二郎,某家做事,無需你多言!”
說著,毫不掩飾的殺機陡然外露,直沖何瑾而去:“若你敢壞了某家大事,休怪某家今夜翻臉無情!”
一瞬間,隨行而來的典韋,默默掣出了背后的大鐵戟,吳匡也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與成廉、魏越兩人對峙。
兩方的內訌,一觸即發!
高順和張遼夾在中間,頓時左右為難。一個意欲勸說何瑾,一個想要阻攔呂布。
誰知何瑾還是不依不饒,氣抖冷地說道:“好你個呂布!坑害胡大督護......這種好事竟想瞞著我,太不夠意思了!”
“嗯?......”呂布、成廉、魏越一下就驚了。
“啥?......”吳匡、高順、張遼外加典韋,一下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