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想起什么,怒氣沖沖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何瑾,卻已沒了心情計較,只是臭罵道:“還不快跟本督護滾!......今夜之賬暫且先記下,日后再有錯漏,定斬了你的腦袋!”
何瑾仍仿若未聞的模樣,失了魂般在嘴里嘟囔著:“這不應該,不可能啊......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可嘟囔歸嘟囔,馬蹄子卻離胡軫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終于退出胡軫的軍伍中后,呂布才拍了他一下,抱怨道:“行了,別跟老娘們兒一樣碎碎念了,讓人聽著心煩。”
何瑾那表情,明顯要做一個隱秘詭笑的,一聽呂布這話當時就怒了。
然后突然湊近呂布耳邊,狂念道:“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怎么做,你才會愛我?......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我為你分擔壓力,此番你早被胡軫識破,丟了腦袋!”
呂布當即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嫌棄道:“堂堂秩兩千石的中郎將,像個什么樣子!”
說罷不知為何,自己卻憋不住笑了。
隨即,又立馬做出嚴肅的樣子,問道:“下面,繼續按原計劃行事?”
“不按原計劃行事,你難道還有別的更好法子?”
呂布就又惡心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鄙夷道:“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什么臭矯情的毛病......”
可他們這里打情罵俏,士卒那里卻快要炸翻了天!
整整行了一日還不夠,又行了將近兩個時辰夜路,人人饑渴困頓,士氣早已跌落到谷底。
尤其此時已是二更天,隨意扎在這毫無屏障的平地,又沒有塹壕工事防御。萬一孫堅軍襲來,豈非只能坐以待斃?
然而,英明神武的胡督護,也考慮到了這點。
于是傳令便過來了,道:“除陷陣營將士和兩部西涼鐵騎外,所有兵士布置好防御工事才可歇息,違令者斬!”
“他狗日的胡軫!”
“趕路一天多的路,還要挖溝布置工事,讓不讓人活了?”
“這狗雜碎胡軫,跟了他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
“這是眼見徐中郎立功,他啥都不懂就要逞能,純粹在折騰我們!”
群情激憤,士卒的怨氣當即達到了頂點,眼見就要爆發。他們一個個圍聚起來,看著手中的刀劍,眼中漸漸開始閃動起暴虐的光。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陣慘嚎聲響起!
士卒們陡然驚愕不已,隨后看到身穿玄衣的執法隊,在華雄那瘋狗的帶領下,沖殺砍翻了不少士卒。
尤其華雄那家伙,竟然還殺得興起,揚刀大叫道:“有敢不從命者,這便是下場!”
士卒們怒火上涌,隨即......乖乖聽命去挖溝。
不是他們這些上陣拼命的人沒膽氣,而是造反誰都敢,但毫無勝算、死了也白死的造反,沒有人會愿意。
腦子一熱離了軍營,亂世中也很難活得下去......眼下雖然累得要死,但畢竟,不是還沒死么?
此時隱于黑夜中的何瑾,正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目中的殺機也漸漸凝結有如實質,呢喃低語般言道:“時機總算成熟了。”
“接下來,就是要檢驗陷陣營,到底是不是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