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這狗屁督護到底想干什么?行軍勞碌了一整天,也不讓人喘口氣。”一名士卒行走在去魯陽的隊伍中,忍不住抱怨道。
他原本是徐榮麾下的一名伍長,自從經歷昨日督護那番演講后,就對以后的命運很是悲觀。
畢竟,徐榮從不弄那些虛的。
此番已急行勞累一天,銳氣和戰斗意志早就消磨了個精光,陣型也都沒了章法。怨氣升騰下,忍不住開口嘀咕了一句。
誰知這一開口,身旁當時便有人應和。
“累死拼死都一個樣兒,反正功勞也不會落我們手里,上面就這樣安排呢。”說到‘上面’二字,接口的士卒還伸手指了指天,也不知這手勢到底是指那些發號施令的督護,還是在指永遠沉默的蒼穹。
“用何中郎的話說,這叫‘送死的你們去,領功勞我來’。只是何中郎向來說說,從未這么干過,對屬下也真不錯。可咱這位督護大人嘴上沒說,怕是真會這么干呀!”
“沒錯,會咬人的狗,可從來不叫!......”
越來越多的士卒抱怨起來,都為自己落入胡軫統轄的命運,感到頗為擔憂和氣憤,一時怨聲載道。
“都他娘的膽肥了是吧!”
華雄卻不知從何處出現,舉起鞭子照著這些人就是一頓亂抽,罵道:“只要趕到了魯陽一番沖殺,里面的財物輜重全是我們的!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蠢貨,就是欠收拾!”
鞭子劈頭蓋臉落下來,滿腹怨氣的一名士卒當即怒了,還嘴道:“急行了一整天,腿都是酸的,還要讓我們再拿刀劍去爬云梯拼殺,簡直就是瞎胡鬧!”
“狗崽子,你找死!”華雄當即大怒,舉起大刀便向那士卒腦袋砍去。
就在那士卒驚駭莫名看著寒亮的刀光劈來,一桿碩大的狼牙棒也呼嘯而至,‘當’的一下蕩開了華雄的大刀。
緊接著,便是何瑾和稀泥的聲音:“華都尉莫生氣嘛,士卒確實挺累的,說說話也能解解乏......”說著,又用腳輕輕踹那士卒一下,道:“還愣著干什么,繼續趕路。”
那士卒驚魂未定,反應過來才向何瑾致謝:“多謝何中郎,小,小的這就閉嘴趕路......”
華雄卻覺失了面子,可正欲開口,便看到何瑾饒有興致地玩起手中鐵蒺藜:“華都尉,戰場兇險,可要多堤防有人暗箭傷人啊......”
“哼!......”華雄臉色鐵青,只能又恨又慫地表明下自己的態度:要不是官職沒何瑾高,又打不過,還沒這小子陰險,早就翻臉了。
而這件小事,在整個行軍途中,只算得上一個插曲。
卻也是表明了整個軍伍,此時軍心狀態的重要插曲——要知剛才抱怨的那伙士卒,還是跟胡軫、華雄一樣的涼州人,更別提其他地方的士卒。
終于趕到距離魯陽還有二十里的地方時,已快進入二更天。
而前去探查的斥候,也帶回了最終消息:“大督護,魯陽城中防備森嚴,并未看到士卒逃散的狀況。”
“確認是真的么!”胡軫大怒,面色陡然變得扭曲。
“是真的。”斥候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頭被猛虎盯住的牛羊,干澀地回道:“我等已探查了三遍,還足足蹲守了半個時辰。魯陽城火把通明,刁斗之聲規律,換崗巡邏有條不紊......”
“將何瑾那狗賊喚來!”胡軫眼珠子都氣紅了,每個字吐出來,都充滿了獰惡狠毒之氣。
然而未等他開口,便見何瑾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跑來道:“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明明之前呂中郎的斥候,探查的不是這樣,而我的推測也不會錯!”
“什么不會錯!”胡軫怒極反笑,喝罵道:“才打過幾次仗,就覺自己能料敵千里之外?此番如此虛勞無功,本督護......”
“督護!”就在胡軫要道出懲戒這時,呂布不知何時出現,道:“還請督護息怒,此時不是討論如何懲戒的時候,而是該想想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被呂布一打岔,胡軫思路也下意識被帶偏,下令道:“就地休整扎營,明日再與尋機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