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座這樣的城市,都是一個炸藥桶,國際和平組織既不屑他們的存在,又得跟他們打好交道。我目睹了這樣的繁華,于是勵志,早晚有一天,也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城市。
我很努力,慢慢地,腳踏實地地一直升職,幾年之后,終于成為加加羅爾的重要心腹。然后,有一天,國際和平組織的韓克用找到了我。我們里應外合,我殺了加加羅爾,顛覆了他的政權,自己坐上了他的位置。
加加羅爾和韓克用,是我遇到的第五個人。
我成了加加羅爾。”
竇建華嘴角抽了抽,笑道:“然后你通過韓克用,就見到了我?我就是最后一個。然后你要殺我?”
“當然沒那么簡單。”耿江岳笑道,“我成了加加羅爾之后,才知道原來世界那么大,從我到你,中間還隔著起碼三四層那么多。但認真看呢,包括我在內,這三四層其實又都是一碼子事情。就是我們能影響的人,實在太多了。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都能讓數千萬人改變命運。可終究,我們又不能完全決定自己的命運。能完全決定自己命運的,全世界也就只有那么幾千人吧。當然,也包括你在內。”
竇建華攤手道:“我都被人弄下來了,還叫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耿江岳笑道:“如果你小心一點,下來的就是劉洲成。還不是因為你太菜,心不如人家狠,本事沒人家大?這跟命運有什么關系?”
竇建華啞口無言。
耿江岳繼續道:“反正不管怎么樣,我終于還是慢慢往上爬,爬到距離你足夠近的時候,有朝一日,終于有資格能去天京市參加你們的大會,作為觀禮嘉賓,跟你握了握手,拍了張照片。終于見到了你。從連第二天的太陽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到最終來到你面前,你說,我吃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命大、運氣好、夠努力,我是不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竇建華沉默片刻,微微嘆了口氣:“這就是世界的本來面貌啊……”
耿江岳道:“但是,世界可以不是這個樣子的。”
“打住。”竇建華一抬手,“你那套新世界的理論,不用再說第二遍了。”
“不,我今天要說的東西不一樣。我要說的是六度人際關系理論的延伸,我管這個理論叫人類社會七階劃分理論。”耿江岳飛快道,一邊伸出手,遠處的別墅里就飛來紙筆,落在桌上,耿江岳拿起筆,寫給竇建華看,邊寫邊說,“我,祖魯足足和我的半怪老婆,阿曼達和她爸,里克爾梅,恩庫拉和默里奇,加加羅爾和韓克用,最后是你,如果六度人際理論沒有錯,那么這里的每一組人,都應該就代表一個階層。總共就是七階。
我,第一階層,千千萬萬個半怪和像半怪一樣,朝不保夕,完全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連基本的生命權都無法得到保障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除了空有人類的軀殼,卻毫無身為人的權利,活得像條狗。唯一的活路,就是找到能接納他們的群體。什么群體都行,只要能吃上一口飽飯,有條不是必死的活路就行。
類比曾經的海獅城,就是那些年紀大了,腦波電產能不足,被強行趕出超級大樓的老人。還有昨天被我流放到海星城,無依無靠的罪犯。全世界各地連筒子樓都沒得住的流浪漢。
最底下的階層,一無所有,只有一條將死的命。
然后是第二階層,祖魯足足,能吃上飯了,確確實實也有一點身為人的權利了,好歹還能跟上面建立起貌似穩定的對話關系。但依然無法抵抗命運的力量。他們無法抵抗這個世界強行施加給他們的壓力。上面有人要讓他們滾,他們必須滾。如果不滾,那上面的人,有的是辦法能讓他們滾。簡單來說,這群人有活下去的辦法,但沒辦法活得太好。
因為他們始終不是這個世界的秩序參與者,而只是勉強地茍活在這個世界上。
類似曾經的海獅城,就是海獅城的二級市民和三級市民,還有貝馬城城墻外大片貧民窟里的居民,在東華國,就是體制外生活較為困難的貧困戶。東華國有貧困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