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章已經不再是風的主體,天南地北的歌謠,能人圣賢的詩賦、部族祭祀的舞蹈、慶祝歡喜的戲劇、承載過去的雕塑、摹刻乾坤的繪畫、恢弘壯麗的奇觀,還有一切之風的來源,無何有中,無憂無慮的幻想。”
“這就是八風,而中原不在八風之中,我單獨列《工藝》一卷....這些是我們的文化....”
聽說了長琴在這里做出的很多事情,祝融也再次震動,他幾乎都屏住呼吸,同時又感覺到與時代的巨大割裂感。
太快了!這是歲月急速流逝的感覺!
“哦對了,我還收了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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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開始變得黑暗。
夕陽墜入遙遠的虞淵,赤方氏的新技術,給整個南方帶來了勃勃生機,這片古老的原野蘇醒過來,仿佛倒退了上千年,回到了那久遠的,充滿活力的年代。
“人皇出湯谷,分九河....”
祝融喃喃念叨著這些話,此時夜幕已深,幾個煉氣士鉆到了赤松子他家里面,和他探討哲學的天理,其中還夾雜著某個姑娘的臭罵聲....而至于祝融和崇伯,則是脫離了休息的隊伍,獨自來到這片部族的星空之下。
“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吧,你說的,是居方氏嗎?”
“是啊,人皇居方氏,帶領眾生從黑暗中走出,那一天,湯谷之上,太陽化成了九道,金烏們鳴唱在天地之間,照耀著九條江河,大量的人們終于在一百年的奔波之下,開始定居,整個人間迎來了光明的歲月。”
“居方氏被傳頌,加為人皇,是三皇之貴者,但不能忘記望獲氏時代人們的苦難,不能忘記岳鑒氏時代,人們遷移的悲慘.....”
祝融氏瞇著眼睛,眺望群星,那浩瀚的銀河,照亮古今,橫隔天宇!
“人皇看不到今日的星辰,也看不到今日的人間,但是今日的人間,曾經承載過他的身影,今日的星辰,亦曾在他的肩頭,灑落星輝。”
“我和長琴說,赤方氏的年輕巫師,有帝王之姿。”
祝融說到這里,看向有些神色變化的崇伯,言道:“或者說,他的經歷,真像是居方氏。”
“帶領著破落的部族遷移過來,在這里安家落戶,于是太陽從東方升起,整個南方開始欣欣向榮.....”
崇伯艱難的呼出口氣。
“曾有人皇出湯谷,今有赤方降南地....年年歲歲,花相似矣,歲歲年年,人不同兮。”
“這是赤方氏的《昌歲歌》。”
祝融道:“長琴和我說,他們部族在遷移之前,還有兩位巫師,第一位巫師帶領赤方氏的人們來到高氏的山下,留下了預言死去,第二位巫師為了保護家園而戰敗死去,第三位巫師就是這個名為載的年輕人....”
“望獲,岳鑒,居方....”
“可惜,是炎帝一系的人啊。”
祝融嘆息一聲:“生不逢時,是天人之哀也....”
崇伯忽然驚恐:“你,你是什么意思呢?”
難道祝融有了離去之心?
不能說是逆反,只能說,是對新天帝的不信任而已,畢竟祝融是經歷過顓頊,經歷過帝嚳,以及最動蕩的帝摯時期的,他雖然對于帝放勛有著充足的信心,但是看到本族的一個極其優秀的后輩不能被中原承認,那內心肯定是復雜不已的。
祝融則是解釋道:“崇伯不要多想,我只是在感慨而已,畢竟我也是炎帝一系的后人啊,家祖容光,曾為炎帝部人,被黃帝任為大司馬,而黃帝又娶了方雷氏為三妻,方雷氏是炎帝的孫女....”
“炎黃兩家,雖有爭斗,但到底還是一家人。”
但這句話,在崇伯耳中,聽著就不是那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