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秋天,雖然不似酷暑那樣難以保護好尸體,但過了十來天的時間,已經有些變形。
“當家的。”
余九齡在李叱身邊坐下來,眼睛紅腫紅腫的。
“怎么了?”
李叱問。
“我知道這會兒,說這個有些不合時宜,可那是剛罡和陳大為拼死去查的事,總是要向你匯報......”
余九齡低著頭說道:“清查了那個賭場,找到了后院,打開了封門......”
“可是地庫中的金銀,多數都是假的,只有靠近過道兩側的金銀才是真的。”
說這些的時候,余九齡攥緊了拳頭。
“呼......”
余九齡長長吐出一口氣:“當家的,讓我去吧。”
李叱搖頭:“你知道,那兩個人的武藝有多強,如果一個不小心我就又失去一個兄弟。”
余九齡:“可是......可是......”
李叱道:“不用再說了,我已經讓葉先生帶著人趕去支援方洗刀。”
余九齡抬起手抱著頭,兩只手緊緊的抓著頭發,疼痛卻不能讓他冷靜下來。
“明日送殯。”
李叱拍了拍余九齡的肩膀,起身:“后天繼續北巡,把呂無瞞的同伙,一個一個揪出來。”
“嗯!”
余九齡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個一個揪出來!”
兩天后,一隊數千人的騎兵離開冀州,朝著北方快速進發。
一個月后,燕山。
李叱站在山腳下,看著遠處的百姓們收糧,秋高氣爽的燕山讓人心里的陰郁也稍稍好了些。
高希寧走到他身邊停下來,額頭上的汗發絲都黏住了。
李叱抬手把她頭發上的干葉子摘下來,然后注意到高希寧把手背到了身后。
他往后一仰身子,側頭看,就見高希寧的手上纏著些紗布。
“哎呀別看了,我把我笨的事都盡力藏好了,哪有你這樣歪著脖子看的。”
高希寧道:“就去掰了一會兒玉米,手就被刮破......唔,這樣的笨人,以后可怎么養活。”
李叱道:“唔,那就不養了吧。”
高希寧嘆道:“是因為我手傷了,就抓不起土坷垃了嗎?”
她抬起手往前一指:“看到了嗎,這面前的萬畝良田,就是我取之不盡的武器庫。”
李叱笑了起來。
高希寧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自從剛罡和陳大為被殺之后,李叱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笑容了。
一個多月,方洗刀還沒有查到那些人的下落,前天派人送回來消息,方洗刀已經向東往兗州方向繼續追查。
“當家的。”
余九齡從遠處跑過來,看了一眼高希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沒說話,李叱卻點了點頭:“知道了。”
李叱看向高希寧笑了笑:“我去處理一些軍務事,你不要再去掰玉米了,我怕你把鄉親們都嚇跑了,怕你訛他們。”
高希寧撇嘴:“鄉親們手里才幾個錢,訛他們的我良心痛,訛你的就開心。”
李叱笑著搖頭,在高希寧腦袋上揉了揉:“回去歇著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高希寧嗯了一聲,看著李叱和余九齡走遠,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抓不到那些人,不能為剛罡和陳大為報仇,她知道李叱心里的那種痛就緩解不了。
她看著李叱的背影,心里只想到一句話。
她的李叱,心腸會變得多冷硬,都是拜敵人所賜。
所以李叱將來的敵人會有多慘,也不用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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