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秋好奇,拉住一個人,道:“兄臺,這是怎么了?”
那個人挺著急,說道:“大理寺發文了,要清理弊案。要盡速終審呂大防等人,還有那個登州阿云案。”
李衡秋哦了一聲,放開他,看著一眾人著急忙慌的背影,不屑的道:“這些都是朝廷的事,你們激動個什么……”
朱淺珍近來對朝局關注日益增多,聽著心里想了不少,暗自搖了搖頭,他只是個商人,看不懂那么多,道:“李掌柜,走吧。”
李衡秋也更在意朱淺珍,連忙笑呵呵的道:“好好好,走走。”
在朱淺珍與李衡秋進入開封府交易的時候,大理寺發了告示后,就在緊張的開會。
由于大理寺卿空缺,大理寺名義上就是由趙煦直接統管,升其中一個少卿刑恕為‘常務少卿’,負責日常事務。
此時,七個少卿全在,刑恕環顧一圈,道:“呂大防一案,人證物證確鑿,之前也審過,斷過,這一次,是最終定性,大家沒什么問題吧?”
眾少卿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邢少卿,下官一直覺得,此案既然已經審過了,最好就這樣過去,否則會引來不知道多少麻煩。”
呂大防是堅定保守派,對‘新法’深惡痛絕,作為前任宰執,不說門生故吏,單說影響,現在依舊龐大。
大理寺來一個最終定性,很可能引火燒身,再次掀起‘新舊’兩黨的黨爭。
刑恕神色從容,道:“人證物證確鑿,為什么要含糊?真要是有人企圖翻案或者鬧到朝廷,本官也無懼!這件事,就這么定了。說說登州阿云案。”
眾人見了,便沒有多討論,畢竟這個案子,是宮里官家定的。
提及登州阿云案,其中一個少卿語氣果斷,帶著憤恨,道:“登州阿云案,是先帝欽定,時隔二十多年,司馬光等人掌權后卻突然翻案,還將人抓來殺來,著實可惡!不忠不孝!其案本身來說,也不至于判死,時隔多年,以宰執身份干預司法,也違背祖法,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個案子都必須翻案!”
其他少卿跟著說話,大部分是贊同。他們幾乎都是‘新黨’,哪怕不是,這個案子在復起‘熙寧之法’大背景下,同樣需要翻轉。
眾人討論的,幾乎都避開了‘慎刑’與‘重刑’的深層次意義,單純從案子本身在討論。
刑恕見著,點點頭,道:“那這兩個案子就這么定了,下午開堂,明天宣斷。另外就是近來的一些事情,包括寧遠侯等,我的想法是,流放嶺南。”
“同意。”
“同意。”
一眾少卿沒什么意義,寧遠侯作死,圣旨都攔不住,他們自然要送一程。
在大理寺忙碌著的時候,朱淺珍與李衡秋進了開封府,在一個小房間進行過戶手續。
但里面的小吏,來去匆匆,許久都沒能給他們辦好。
李衡秋等不及了,等那小吏回來,陪著笑臉,道:“這位兄弟,今天這是怎么了?”
小吏擦著頭上的汗,似乎覺得耽誤這么久不好意思,低聲與兩人道:“正廳里,十多位縣尊正在立軍令狀。很嚴苛,一旦做不到,就得被罷。”
“軍令狀?”
李衡秋愣了下,低聲嘀咕道:“縣尊立軍令狀,今天怎么盡出怪事……”
朱淺珍神情是有些怪異,心想:罷官嗎?以前好像不怎么罷官的。
以前的大宋朝,除了不殺士大夫外,‘罷官’同樣極少,罪過再大,無非是將人發配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