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后世還是現在,想要遇到幾個真正說實話的人,殊為困難。”
張遼在心底這般沉吟,對于這個弊病通性,他又能怎么辦呢?
他清楚的記得后世的一件往事,有一次去大學的路上在候車室等車,遭人欺騙低價買了一個當時能用下來之后就不能使用的手機,那件事讓他記憶猶新,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心底的一個傷疤。
放眼看去,那位瑟瑟發抖的婢女從身旁拿出了一面木制盾牌,并且在朝著他傻笑,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同情心被無情蹂躪,恨不得一箭射出去用來發泄自己的郁悶情緒。
身旁的富態老仆更是一位妙人,不動聲色就將他置身于杜氏安排的測驗情景當中,他竟然連半點懷疑都沒有。
離開杜府的秦宜祿為自己箭射婢女的行為付出了代價,之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想要哄騙其他人落個跟他一樣的下場。
張遼對這些騙子無動于衷,真正親近之人才是他所珍惜的,對于這些陌生人談不上有多少的感觸。
“杜氏在陰館縣薄名在外,豈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出來?即便真的要檢驗提親者的箭術,怎么可能會用活人當靶子?”
富態老仆笑容滿面的道:“再說了,杜氏姑娘想要出嫁尋找一個如意郎君,怎么能給別人留下一個這樣的惡名呢?那些射箭者禁不住考驗自然灰頭土臉而去,不顧杜家設下的規矩真正不出箭的良善之人才是杜家姑娘的良配。”
張遼興致不高的聽著富態老仆的話,走到一個月亮門前時,富態老仆這才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位帶著面紗的少女說道:“接下來就由杜家姑娘的貼身女婢熏兒帶張郎君入內院。”
張遼走到面紗少女熏兒的面前,熏兒當即彎腰一禮,用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羞羞答答的施禮道:“熏兒拜見張郎君。”
“熏兒?嗯!這個名字好聽,不像是婢女的名字,倒像是女主角的名字。”張遼神神叨叨的開口。
熏兒當即一愣,蹙眉道:“張郎君何意?”
張遼莞爾笑道:“我是說你長了一副貴家姑娘的身材,卻是婢女的命。”
“張郎君對我一介婢女的名字為何如此上心?”熏兒殊為不解,微抬面紗遮擋的臉龐發出質疑。
張遼漫不經心的道:“我入杜府以來,已經碰到三個騙子,該不會連熏兒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
“自然不可能有假,我家姑娘想要尋覓一個如意郎君,使用了一點兒小手段無傷大雅,張郎君看上去倒是一位翩翩君子,為何如此斤斤計較呢?不是顯得太小肚雞腸了嗎?”
熏兒的口才很好,數落一番張遼之后這才繼續說道:“我家姑娘夜讀詩經,讀至旱既大甚,滌滌山川。旱魃為虐,如惔如焚。我心憚暑,憂心如熏。群公先正,則不我聞。昊天上帝,寧俾我遁一段時心有所感,感念旱情之無情,這才給我賜名為熏兒,張郎君有意見嗎?”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張遼連呼兩聲,這才苦笑不已的道:“熏兒姑娘談吐風雅卻不失銳鋒,讓我深感慚愧,我有一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