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老江湖,又怎會真的對“李泰”這種囂張狂妄、目中無人的愣頭青心服口服?
他其實巴不得楚天行去挑釁錦衣衛們,然后被兩百多個錦衣衛圍毆致死。
之所以出言規勸,不過是看準了李泰驕橫自大,遂故意強調對方的強大,甚至刻意提起摞狠話的事,以激起李泰的逆反心理罷了。
現在看來,效果很好,李泰此子,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敢當街打死人,暴力拒捕的法外狂徒,居然不把兩百多個前錦衣衛放在眼里……
武云松仿佛已經看到了,片刻之后,李泰渾身是血、骨斷筋折、尸陳操場的悲慘下場。
這時,楚天行已在武云松等人引路下,來到了那個邊角的籃球場。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在列車上,跟他言語斗狠,被他摞下狠話的那個青年錦衣衛。
那個名叫沈青山的青年,和幾個年紀大小不一,但看上去都只有二三十歲,體型精悍的男子,站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后,看上去像是那個相貌方正肅穆的中年男人的跟班。
而那中年男人,正和一個身形高瘦的男子攀談。
那高瘦男子身后,也跟著幾個精悍男子,身上都有著尚未消散的,曾經身為執法者的特有氣質。
楚天行視線一掃,視線在那高瘦男子身上略略停頓一瞬,旋又恢復了目中無人的模樣,看著沈青山大聲道:
“沈青山你個狗東西,還記得你爸爸我嗎?”
沈青山怔了一怔,旋即霍地轉首,額冒青筋,咬牙切齒地瞪視楚天行,但并沒有馬上開口還噴。
那個相貌方正肅穆的中年人,則是皺眉看了楚天行一眼,回頭對沈青山低聲說道:
“小沈你什么時候跟李泰起沖突了?”
身為京師的前錦衣衛,自然是認識李泰的。
沈青山怒視著帶著五個鼻青臉腫的歪瓜劣棗,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步行來的楚天行,恨恨說道:
“昨天在囚車上,我見這李泰都被抓了,上車時還一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實在氣不過,就跟他爭執了兩句。沒想到他這么小心眼,居然記恨到現在。”
對面那個高瘦男子輕笑一聲,悠然道:
“李泰可是能因為爭風吃醋時,一點小小的口角,就不顧律法,當街打死人的狂徒。
“他這種人,心胸開闊不記仇,反倒是咄咄怪事了……”
說話時,楚天行已帶著手下幾個心懷鬼胎的小弟們來到了一眾錦衣衛面前。
他也不看其他人,仿佛其他前錦衣衛,在他視網膜上無法成像,只斜吊著眼角,昂起下巴,一臉輕慢不屑地看著沈青山,傲然道:
“沈青山,你現在跪下,自己掌嘴十下,管我叫十聲爸爸,我就大人大量,不計前嫌放過你。要不然……
“我就送你去加護病房,享受一兩個月的假期。
“現在,做出你的選擇。是跪下,還是挨打?嗯?”
沈青山看了中年人一眼,見他面沉如水,沒有開口,頓時上前一步,抬手指著楚天行鼻子,惡狠狠地喝道:
“李泰你這條瘋狗,別特么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現在還在霸拳館呢?
“先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周圍,搞清楚狀況再說話!”
就在沈青山喝斥之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這籃球場上下,那些或是打著球,或是坐在場邊長椅上閑聊,或是正在吊單雙杠的囚徒,忽然十分默契地圍了過來。
轉眼之間,就過來二十多人,把楚天行團團包圍——這還沒算上沈青山等人。
沒錯,只包圍了楚天行一個人。
武云松和他的四個小弟,早在周圍那些人圍過來之前,就已經撒丫子跑開,把楚天行一個人丟在了這里。
“老大,咱們就這么跑了,不會有問題吧?”
一直退到圍墻底下,遠遠看著被包圍的楚天行,一個小弟才心有余悸地說道:
“等下他回去后,要是怪罪起來……”
“回去?”武云松冷笑一聲:
“你以為李泰還能活著回去嗎?這些錦衣衛,可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些知法犯法的黑錦,為了錢,他們都敢跟白蓮教這種千年造反的邪教合作,做白蓮教的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