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言嘆了口氣道:“能賺得六百萬兩么?”
“六百……萬?”
“呃……”
方景楠再有信心,一時也不禁被唬住了。
張誠言道:“我張氏,當年為了避危,散盡了六百萬家財,方才保得家族一線生機。今日卻要貪圖些許財物,便隨你去大冒風險?
擁有權勢才能崛起!在你描述的商人當道的時代來臨之前,沒有入仕機會的張氏,只能是潛伏與淵,以圖再起。”
張誠言語氣平淡,但卻充斥著無比堅決的意志,方景楠再也無法反駁。因為張誠言對家族的期望太高,在那種高不可攀的目標前面,如今的張氏確實沒有一絲機會,只能是賭一個未來。
只是這未來能賭的中?
方景楠可是從沒聽說過,后世有什么蒲州張氏出來的厲害人物,這也就是說,蒲州張氏這一替伏,不是百年時間,直接四百年都沒能再次崛起!
所謂殺人誅心,張誠言的策略或許是對的,但也需要后輩子孫爭氣才行。
想到這,方景楠不由嗤笑出來,“東山再起?后輩不讀書,又缺少歷練,經商又無道,積財再厚也要坐吃山空。沒有一個良好環境,一代不如一代之時,隨隨便便就能育人成材?你不覺得想的太美好了?”
“知道么,”方景楠終于再也不客氣地道:“撕開你故作大義與深謀遠慮的遮羞布后,我看到的是一顆脆弱的心,一顆屈服于強權的心。尋一個無比崇高的名義,以及看似完美的理由,便把振興家族的責任推到了子孫后輩身上。甚至客觀的說,連推卸責任都不算,這根本就是把責任整個拋棄,蒲州張氏將自你這代開始頹廢下去,陷入深淵,并且永世不得翻身。”
“而這一切,都緣自與你的軟弱和驕傲的自卑。”
“因為你們蒲州張氏曾經攀到過高峰,你們知道高峰之上的狂風是多么的寒冷與凜冽,你們退縮了,根本沒有再次攀登的勇氣。然而,你們知道,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們曾經爬上去過。
如此尊貴而強大的氏族,卻甘于躲在山腳仰望它人么?眾人輕視的目光讓你驕傲的自尊受到傷害,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于是,你便尋得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躲起來,說服自己,說服族人,遠離眾人的視線,然后歸于平庸……”
張誠言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雙目怒睜,大吼道:“不,不是……”
“無需與我辯解,”方景楠毅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看著自己的內心,你真的認為,散家歸隱之后,子孫后輩還能東山再起么?……不過是圖個死后心安罷了!”
說罷,發泄完幾天郁悶之氣的方景楠甩袖而去,張誠言呆若木雞!
……
下午的時候,張景萱收拾好了,但方景楠沒有率隊離開。聽張守禮說,張老族長閉門不出,飯都不吃了。
如此過了一日,張誠言仍然沒有吃飯,連后廚特意熬的雞湯都沒有喝。而方景楠仍然沒有走。
又一日,就在方景楠擔心這老頭別絕食而亡的時候,張守禮走了過來,對他說道:“爹讓我帶你去五弟那,給你看個東西!”
“五弟?”方景楠楞了一下,暗自想著,“不就是死去沒多久的本家老五么,張景萱的父親呀!給我看什么?尸首不是埋了么?”
沒多時,方景楠站在一道寬大的房間門口,不太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個五房曾經的住所。
“這……有點夸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