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顧湘宜微微點頭,石榴從籃子里拿出那盤炒蕓豆,放在了一旁的菜板子上。
“沒炒熟東西又如何?就是大夫人在這兒也不能說我半句!”那被打的廚子指著顧湘宜罵道:“你個小雜種,小心大夫人給你轟出去!”
刺耳的罵聲氣的石榴臉色漲紅。
顧湘宜語氣淡淡道:“大夫人是你的靠山?”
“你管不著!”那廚子吼起來一臉的橫肉,伸手將擋在中間的石榴扒拉到了一邊,險些摔了她。
不緊不慢的提起腕子,顧湘宜她看著廚子說:“既然你愿意糊弄人,那我就幫你一把,總得讓你有來有回才是。”
廚子臉上的疼還未退去:“你什么意思?”
顧湘宜淡淡一笑,亦如扇他巴掌時的淡然,手上的動作卻不如她笑的那般單純,盤子里的菜直接揚到了廚子的臉上。
“你這個賤蹄子!”丁管事抬手就要打。
可手上的動作一頓,當丁管事看見門外的人時,便不敢再動手了。
奶奶!”
顧斐繡眉倒豎,死死地盯著丁管事,顧湘宜順著看過去,認出了來人。忠毅伯顧恒鈞的大姐姐,顧湘宜的姑母。
顧家老一輩人去的早,顧斐作為長姐,只身扛起整家,讓顧家在京中這權貴圈子里沒跌下份兒去。
即使現在出嫁了,也無人敢多說顧家半個字,誰不知道顧家長姐不好惹?兩個弟弟一個培養成武將,一個培養成文官,這里頭顧斐的功勞可不是三兩句說的完的。
“我這一段時間不回來,你們這些為人奴才的都敢這般對待我侄女了?”
顧斐一出口,丁管事嚇的頭都不敢抬,跪在地上連連賠不是:“大奶奶誤會了,奴才怎敢…”
“家里這當家夫人真不是個樣子,竟把庶女逼的沒了活路,湘姐兒沒事便罷了,若是真斷送了性命,我定與付氏沒完!還有你們這些伺候人的,再敢對湘姐兒使絆子,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滾出顧家,自己掂量著。”
丁管事額角的汗砸下一大滴,多余的廢話半個字都沒有,更不敢解釋和推責。
顧湘宜連忙施禮:“湘宜見過姑母。”
“好孩子,快起來。”顧斐皺著眉看著她:“真是可憐,怎么比我上次回來瘦了這么多?定是這群奴才使壞,一會兒定要狠狠打板子才是!”
丁管事雙膝蹭地轉向顧斐的方向,猛地磕頭。
石榴見自家姑娘的靠山回來了,當即就跪到了地上,聲淚俱下道:“求大奶奶給條活路吧!廚房今早送了未斷生的吃食,這是要毒死姑娘啊!姑娘鬼門關闖回來,直到現在府里也沒請個郎中來瞧瞧,這樣下去姑娘會被作踐死的!”
聽聞這些顧斐蹙眉看向丁管事,直接抄起菜板子上的菜刀扔在了地上,偌大的聲響嚇的廚房眾人瑟瑟發抖。
“我不管你們是哪個夫人的陪嫁,也不論你們是哪個娘子提拔上來的,這伯府始終有我說話的份兒!都給我滾出去領罰!再有這樣的事,剁手跺腳你們自己選!”
顧湘宜十分不解,這姑母為何對自己這般好?
“有姑母在,你不要怕。”顧斐雙手捧著顧湘宜的小臉,心疼的打量著她脖子上的勒痕,轉身出了廚房。
付芷容剛剛得知大姑姐回來,嚇得她茶盞都有些拿不穩了,正要想辦法時,見顧斐帶著顧湘宜走進了橈祥苑。
“快去找官人!”付芷容吩咐周媽媽。
進屋后顧斐沒有廢話,直接問道:“湘姐兒是蓉煙唯一的骨肉,蓉煙伺候我多年,那是從我房里出去的,你待湘姐兒不好,這是要打我這個做長姐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