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芷容找來的男人,竟然是羅榮的妹夫?
也就是說,是巧月的父親?
在得知這件事時,顧湘宜是不淡定的。巧月的父親連累宋氏被冤枉多年,而她如今殺了他的女兒,是不是善惡到頭終有報?繞了一大圈,顧湘宜也算是為宋氏報了仇吧?
這種事付芷容當然不敢找信不過的人來,萬一人家為了敲詐幾兩銀子,再纏上付芷容呢?到時候一旦斷了銀兩的供給,那說不定人家就去與顧恒鈞說實話了。
所以付芷容才讓心腹羅榮去尋了個可靠的人來,而羅榮也真是向著自己家人,把自己親妹夫找了來。
后來一群下人圍著,羅榮的妹夫匆匆跑掉,顧恒鈞沒抓到人,就將怒火都撒在了宋蓉煙的身上。
墨云的眼神中仿佛盛著烈火,她咬牙切齒道:“宋娘子簡直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卻被那起子黑心肝的人合伙陷害,不可原諒!”
顧湘宜也是這樣覺得的。
無論是從顧斐嘴里,還是蕭敬堯、石榴嘴里,甚至于連葉媽媽都是滿嘴宋娘子的好話,可見宋蓉煙不是個心眼黑的,她是個很地道的好人。
都說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宋蓉煙這個好人早亡,那就由顧湘宜這個禍害為她報仇吧。
“如果我想死掉大夫人的假面,你可愿意幫我?”她問。
墨云愣了半晌,直勾勾的看著顧湘宜。
她簡直恨透了付芷容。
自己被關到這個四四方方的牢籠里,皆是拜付氏所賜,每天每夜都要經歷著她所不愿意的,心中早已經恨意滔天。
點了點頭,她說:“姑娘保重自身就是,如果可以給我一個見到大夫人的機會,我會親自解決,不會連累姑娘。”
怎么解決?與大夫人同死嗎?這顯然不現實。
“云菊姐姐不用想的那么悲壯,我今日就可以將你接出去,然后便是搜集證據,等時機到了,就是咱們與付氏對薄公堂之日。”
這話讓墨云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光亮。
但那抹光亮稍縱即逝,她苦笑著說:“我在這座畫舫上呆了多年,早已經不是外頭的人了,離開了這兒又能去何處呢?姑娘需要我時,我赴湯蹈火也會出現,可若是想帶我走,那姑娘就死了心吧。”
在這兒呆了多年不假,可不想離開這兒就是實在的假話了。
她還記得第一次被迫承恩時,自己被硬生生灌多了酒,那種滋味簡直生不如死。后來漸漸麻木了,也就被迫接受了,中間還懷過一次孩子,衛琇不會讓妓子生下孩子,所以便喝了碗湯藥打掉了。
孩子離開自己的那晚,她撕心裂肺的疼了一整宿,那種痛苦就好像在你體內活生生扯走一塊肉似的。
后來身子就徹底糟了,大病小病不斷,現在臨冬天氣她就冷的不行,蓋著毛毯厚被也不覺得自身有什么熱乎氣兒。
離開了這兒,她又能去哪呢?
顧湘宜當然明白她的想法,只說:“我帶你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你信我,我會讓人將你的身子治好,你年歲不大,還有大好的人生,不能因為付氏和衛琇這樣的人渣把日后都斷送了。”
眼淚簌簌落下,墨云看向顧湘宜的眼神里盛滿了委屈和求救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