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嚴成錦還能掐會算不成?
嚴成錦睜眼說瞎話道:“臣委實不知,馬玠是馬大人之子,只是今日坐轎子,聽聞有人自稱是王法,還高喊他叫馬玠,臣一時情急,就把他寫上去了。”
這是一時情急嗎?
不過李東陽等人注意的卻是另一句話,竟有人敢自稱是王法?
反了!
馬文升嚇得差點沒昏過去,哆哆嗦嗦:“你……你可不要亂說。”
弘治皇帝臉色沉下來,王法乃是朝廷的律令,是皇帝的治國之器。
自稱是王法,豈不是說他是皇帝。
謝遷看情況不對:“嚴成錦,這是演習,話不能亂說。”
“下官親耳所聞。”
弘治皇帝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道:“今日就先到這兒吧,嚴卿家,你先退下。”
馬文升松了一口氣,有這么拿人練手的嗎?瞪著嚴成錦,給了一個眼神,你丫自己體會。
“臣告退。”
嚴成錦悻悻地告退,出了大殿。
“陛下,順天府劉慶求見。”蕭敬道。
劉慶神色慌張,快步走進大殿:“陛下,菜市口打死了人,還妄稱王法,臣已將他收押入獄,只是此人……乃是兵部馬尚書之子馬玠,且牽扯到了宮中御馬監。”
眾人臉色一變。
這么說來,嚴成錦剛才說的,全是真的……
打死人還不算,還敢自稱是王法,真是囂張至極。
馬文升腳下虛浮,抓住一旁屬下的手,才能勉強站立,慌張不定地望向劉慶:“劉大人,你可……不要嚇老夫。”
劉慶輕嘆一聲,他比馬文升晚入官場幾年,馬文升任都察院都御史時,對他多有照拂,但馬玠打死的是個官,陛下早晚知道。
李東陽忙問:“打死的……是何人?”
“是礦監稅使,蔣宗。”
打死了稅監?
弘治皇帝記得這個宦官,曾伺候過他,后來一高興,就賜給了他一個差事,去監管礦稅。
劉慶繼續:“馬玠與商賈在西山開了煤礦,礦監稅使蔣宗要收稅,而蔣宗收稅奇高,取十稅五,馬玠氣不過,直接把他打死了。”
要是蔣宗知道背后的人是馬玠,或許打死也不敢貪心。
馬文升無力跪下,悲慟道:“臣管教不利,任憑陛下責罰。”
李東陽眼神微瞇。
明初規定三十稅一,漸漸地,甚至連稅都不收了。
這蔣宗實在當誅。
馬文升晚年得子,兵部事務繁忙,他又無力管教,才寵溺出這樣的兒子來。
嚴成錦從奉天殿出來,準備去都察院衙門走一圈,就看見朱厚照義憤填膺沖過來:“老高,本宮聽說,你彈劾本宮?”
“殿下,那只是演習。”
當嚴成錦承認的時候,朱厚照心頭宛如被鋒利的刀片劃開那樣痛,不樂意了:“演習也不行,會敗壞本宮名聲的!”
剛從奉天殿出來,朱厚照消息也太快了吧……
“殿下如何知道是臣彈劾?”
朱厚照笑嘻嘻道:“蕭敬那個狗東西安插在本宮身邊的眼線,叫谷大用,被本宮策反了。”
弘治皇帝讓蕭敬盯著點東宮,蕭敬讓谷大用盯著東宮,朱厚照又讓谷大用盯著奉天殿?
一旁的太監堆著笑容:“嚴大人好,奴婢谷大用。”
“殿下,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