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能在北槐眼皮子底下,讓自身意志保持不斷的方式了。
代價就是,換個人哭
沒錯,此刻抱著麒麟痛哭的,正是盡人
以本尊和第二真身意志相通又互相獨立的情況看,徐小受已從切換出去的第三視角,瞧出了北槐的能力有多變態
盡人完全喪失了正常思維能力,只剩懺悔。
他甚至無法給自己制定作戰計劃,比如是跑、還是留,他只剩下了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
圣帝北槐,只一進場,如若沒有第二真身,徐小受知道,自己也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此刻心境,就如剛出新手村,在路上閑逛準備游玩的時,遇到了終極試煉才得見的怪物,忽從天降。
“我不能亂”
“我絕對不能亂”
“不就是圣帝嗎,我見過太多個了,還揍歪臉過一個呢”
染茗遺址內的徐小受本尊意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危險時刻,越需要沉著,越需要有條不紊。
他的思緒有如電光,在一剎內綻開了無數分支
“首先,北槐的能力影響不到染茗遺址內這是毋庸置疑的,斬神官染茗是十祖級別,圣帝北槐算個屁,他撐死了高境圣帝”
“我日啊,高境圣帝嗎這怎么打就算不是,怎么會有圣帝的能力是這個啊,這么變態冷靜,冷靜,徐小受你可是徐小受保持思考”
“其次,八尊諳應該不知道麒麟早被北槐拿下了,否則他不會派我過來一探究竟,我的命畢竟可太重要了。”
“我日啊連八尊諳都不清楚情況他也受到了圣帝指引之力遺忘了這特么怎么打啊草冷靜、我得冷靜天高一尺八尊諳,圣高一丈徐小受阿彌陀佛,我佛快快賜我解決問題的辦法”
“是的,解決問題,不能亂”
徐小受習慣了在平日里和盡人對話。
所以哪怕此刻盡人哭成了淚人,他一個意志也好像分裂成了兩半,開始互相駁斥,試圖從中尋求生存之道
“最壞的情況,我就算要死了,也可以喊一聲染茗接入染茗遺址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啊斬神官你真是個好人你的遺址出世得太及時了”
“冷靜下來徐小受,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進去可以,出來呢如果出來后還是停留在原地,那北槐只要不進染茗遺址,他是否就有了更多的時間準備,將你拿下”
“給我閉嘴”
“這是一個空間分配的問題從哪里來,往哪里去,只需要要一個空間節點的標記;但通過染茗遺址集結天下不同地方的人,最終卻傳往同一個地方,要費勁更多,這甚至會涉及到一些秘地的規則,導致傳送失敗,吃力不討好。”
徐小受知道忠言逆耳,但利于行。
他至此已能九成肯定,所有在某地喊出“染茗”進入遺址的人,若能活著出來,大概率是回到原位。
那么問題就來了
在北槐眼皮子底下進入遺址,出來后,不也是死路一條
“此路不通”
“轉起來,腦子”
“你可是干掉了封崆邵乙的人”
徐小受本尊意志幾乎要真的分裂了。
圣帝北槐給他的壓力,比妄則圣帝大了太多,其中大部分來自“十尊座”。
十尊座,十中有九,絕非酒囊飯袋
北槐能在如此年齡封為圣帝徐小受甚至不敢作出這個推測他是否比八尊諳更強
“你在思考”
不遠處,一道淺淡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徐小受的思路。
圣帝麒麟還在道歉。
腦子里鑲了盡人意志的狂暴巨人還在哭泣。
徐小受終于意識到,自己其實該看一眼北槐。
他于是循聲通過“感知”,看到了那從遠空踏著破碎世界,踱步而來的男子。
他身材高大,樣貌極為年輕,仿若二十五六,但要去細看時,卻發現看不清面容。
他身著白衣,赤足而行,那深藏于朦朧的眉宇之間,帶著一股淡淡的悲意,細細去瞧時,又好似都是錯覺。
徐小受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唯一能篤定的,只有這不是北槐的真身,最多最多,是他的一道圣帝意念化身。
“如此,竟至于斯”
徐小受心頭苦澀。
而北槐言語中的內容,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看得出來,你能在我的力量下,保持情緒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