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尊諳眼眸一凝,虛空都仿若隨之一顫,絲絲縷縷白色霧氣由地面升騰,天地氤氳出了不詳。
“唔!”
海棠兒面色一皺,手中便是滲出了血跡。
他急忙松開手,伺立身側,再不敢貼近。
“要我說第三遍嗎?”
八尊諳聲音卻完全冷冽了,目光死死的盯著茍無月,沉凝片刻,聲如雷震:“放開!”
轟!
虛空轟然潰爛。
那由地而起的白色絲霧鉆入了虛空,這一刻,全場的白衣面色劇變,一個個騷亂起來。
明明相隔甚遠,此刻所有人也覺遍體生疼,仿若有萬千針線于軀體之中要穿梭,似要透體而出。
“噗噗噗……”
白衣中有人支撐不住了,一道道噴血之音響起。
海棠兒同樣凝眸看向茍無月,便見其執劍之手在劇烈顫動,其上同樣有白色劍霧彌散。
他這才完全反應過來,原來方才首座的三聲“放開”,不是對著自己說的,而是對著茍無月說的。
“觀劍之術……”
茍無月瞳孔驟縮,儼然明白了這些白色劍霧是什么。
劍念!
獨屬于八尊諳自創的《觀劍典》,不僅能觀盡天下靈劍,壯大己身,也能觀破劍仙之軀,肉眼傷敵!
“這就憋不住了?”
茍無月心頭釋然開,輕聲一笑,道:“我還以為要把你的人全部斬盡,你才會選擇和我動手,但現在……”
嗤一聲響,奴嵐之聲從岑喬夫的軀體之中拔出。
茍無月劍一旋,殘影連帶,靈元滾蕩間,便是將岑喬夫給震彈而出。
“噗!”
失去了莫劍傷害和太虛之力壓制的岑喬夫,腦袋頃刻間恢復過來,卻還是忍不住一口血噴出。
他面色滿是凜然,但目中卻是萬分決絕。
“海棠兒!”
一聲斷呼,沒有繼續言語。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家伙不甘心。
先前沒有準備,在一個回合之內就被拿下,現在,他依然要遵守彼時諾言。
讓海棠兒帶著八尊諳先走,自己斷后!
“喀。”
從懷中掏出一根無葉瘦枝,岑喬夫一把折斷,張口便是吞下了一半。
“血樹陰枝?”
海棠兒失聲驚叫著:“樵夫,不可!”
岑喬夫卻是伸手示意噤聲。
他意已決。
這戰,必須讓自己來打。
首座可以動手,但,非是此時!
“咔咔——”
骨骼轉裂的聲音輕響,岑喬夫身子稍稍有些扭曲起來,似乎體內在進行劇烈變化。
隨后,他身子一佝,背部衣衫破裂,一根陰沉血色的樹枝便是破開了來。
岑喬夫本就蒼老的面容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他身軀之上,本來還勉勉強強算是有點血肉。
可伴隨著那后背血枝一臌一脹間,血肉像是都被汲光了一般,人也立馬瘦成了皮包骨。
“嘩!”
血枝得到滋養蓬勃生長,轉瞬間樹冠撐開,化成一棵高大粗壯的血樹,扎根在岑喬夫背部之上。
岑喬夫神智儼然有些不清醒了,聲音低沉,可依舊艱難道出一字:
“走……”
八尊諳目光閃爍,瞇著眸子,四指死死攥緊。
“首座!”
海棠兒聲音中滿是焦急。
“九大祖樹之一的……血樹枝杈?”
茍無月看著岑喬夫這般變化,有些驚詫,隨之好笑的看向了八尊諳。
“什么時候,那蓋壓一世的第八劍仙,也淪落到這等需要部下拼死護衛,自己卻選擇茍且偷生的地步了?”
“茍無……”八尊諳目中爆出冷芒,腳步往前一邁。
“得罪了。”
海棠兒不管不顧的一掌狠狠抽到了其后腦勺之上,直接將“迷津花種”植入了八尊諳的腦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