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圣奴的立場,也知曉了自己作為棋子加入圣奴,留在此地的最終意義。
連八尊諳這樣的天才,都因為某種原因,需要沉淪數十年的時間。
他徐小受,才區區宗師,如何能做到用數月、數年,乃至短短十數年的功夫,去顛覆留存于世千百年的接近完美的規則?
可是,已經不需要再沉淀了。
類似“蟄伏”這等事情,有太多的人在做、做成了。
圣奴、戌月灰宮……
或者說,那所有的不屬于圣神殿堂一脈的勢力!
不管是宣戰了的,還是沒宣戰的,這些……
都不關己事!
在成為掌控這些的棋手之前,自己唯一要做的,真就只是本本分分的搞一下事、攪一下屎,讓局面更亂,再趁亂發育。
最后,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搖身一變,扶搖九天!
“死老頭,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也懂你的道了……”
徐小受想到了桑老。
每一次他想到桑老,都對桑老的“囚籠說”,有著更新一番的解讀。
究竟是經歷過怎樣的人,才能總結出這等“湖面是天,天外有天”的囚籠說?
又是接受過何等打擊之輩,才能對自家徒弟說出看似不著調,但實則充滿了人生哲理的這么一句話……
“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認認真真,做好一枚棋子!”
茶桌對面,梅巳人忽然起身。
“看來你明白了些什么……”
他深深看了徐小受一眼,并不在意自己的一番話,究竟讓對方產生了什么念頭。
也許是放棄。
也許是更為堅持。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和他無關了。
梅巳人轉身踱步,來到窗沿,傍著月色,眺望著虛空島,輕聲呢喃:“老朽,要走了……”
徐小受連忙起身。
今夜一番交談,其實都是他在問。
但最初之時,又是巳人先生自己找上門來的。
所以,老先生是特意來解答自己一路積攢下來的所有疑惑,最后,是來告辭的?
“去哪?”
徐小受不覺得巳人先生是要回修煉房睡覺。
饒妖妖已經盯上了巳人先生,縱使被勸退一番,但為了天上第一樓的安定,巳人先生,應該不會繼續逗留了。
“去下一站,去尋找下一個人,去追逐再一個能動搖老夫心志的可能性。”梅巳人轉身,溫文爾雅,面帶微笑。
“什么可能性?”徐小受一怔。
“許是侑荼,許是八尊諳,許是你,許是不是……”梅巳人說著,身影突然變得透明、黯淡。
直至全身上下都碎作光點隨風彌散,徐小受才反應了過來,老劍仙這話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信我啊,還在找……”
他有些郁悶的坐回到了茶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著也來到了窗臺邊,來到梅巳人消失前所站的方位。
他也望向虛空島,目光越過,卻似乎又看到了遠在中域的桂折圣山。
“其實不用再找了的……”
“八尊諳會失敗一次,我徐小受可不會。”
“八尊諳所做不到的,假以時日,我必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