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齊州出發至今,已過三日,再過半日便可抵達京城地界。
“謝謝!”
李佑鄭重其事地道謝,只因這一路走來每次都是李寬親自拿水給他喝,李佑經歷了太多,這幾日他回想起自己種種作為,不后悔那是假的,可他又拉不下那個臉面道謝,眼看就要抵達京城,李佑還是說了出來。
李寬看著李佑誠摯的眼神,心里很平靜,可見這幾日走來李佑的確是幡然醒悟,微笑的點點頭。縱然兩人沒什么感情,也無法改變兩人是手足的關系,李佑回京以后面臨的結果,眾人皆知。
李佑想通以后坦然面對生死,不懼死亡的將領,只恨自己輕信讒言一直抱憾終生,遺臭萬年。陰弘智早已看開生死,這些年來他算是賺到了,怡然不懼;其他同流合污的官吏則完全相反,心驚膽戰,愁眉苦臉,整日提心吊膽,唉聲嘆氣。
“若有來生,可別像今生那么傻!”李寬拍拍李佑的肩膀,嘆道:“唉,為什么醒悟的人總是在面臨死亡之時才懂?若是獨立自主,或是沒有野心也不至于如此?為什么要去爭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李佑風輕云淡的笑笑,抬頭凝視李寬,詫異道:“二哥,為什么你不愿爭奪權力?”
“權力有什么好的!”李寬撇著嘴,滿臉嫌棄道:“權力讓人迷失自我,還不如安分守己,做個逍遙自在的親王足矣,何必追求遙不可及的位置,就算得到了又如何?”
當初在齊州歷城時,李佑被俘以后李寬曾經數次破口大罵,李佑那個時候執迷不悟始終不知悔改,直到今時今日方才明白李寬真的不是裝模作樣,他是真的不在乎權力。
“二哥,你一直未變,可我們都變了!”李佑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李寬不得不承認李佑長得很俊俏,燦爛的笑容掛在臉上仿佛回到兒時幾個兄弟在一起時的畫面。
或許童年時光中他們是兄弟,隨著時間推移,他們漸漸長大,曾經的手足兄弟如今都是競爭對手,置之死地而后快。
李寬詫異道:“是嗎?我小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二哥,你不會不記得了吧!”李佑狐疑的望著李寬。
李寬訕然一笑:“這個真不記得了,六歲時在皇宮中差點溺死,之后醒來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原來如此!”李佑恍然大悟,道:“或許忘記了不愉快的記憶,那不是挺好嗎?”
李寬驚道:“難道小時候我過得不怎么好嗎?”
“這……這個確實不太好!”李佑猶豫道,“除了太子外,你出生最早,卻是我們五個中過得最不好的那個。在你之后依次是李恪、李泰、我、李愔,那個時候最小的是李愔只有三歲,其他則更小。”
李寬追問道:“你且說說小時候的事情給我聽聽,也好讓我回憶回憶一下!畢竟不記得兒時,多少有些遺憾啊!”